給柳翠竹處理好傷口,方青冉準備處理兩條活魚。
一條放到木桶裏加清水養著,一條殺了熬魚湯喝。
茅草屋裏破爛,連個灶房都沒有。
方青冉轉悠了半天,找了個小石鍋刷洗幹淨,這才堆起幹柴點燃。
魚肉肥美,把五臟摳幹淨,加上薑片泡洗。
薑片是牆頭上幹巴的幾個,但勉強還能用,主要是用來去腥。
後院裏有方老太種的小蔥,方青冉躡手躡腳的拔了一棵,切成斜片。
可正要下鍋的時候,卻發現壓根沒油。
沒辦法,方青冉隻能下鍋煮,拿牆角的破油壺勉強滴了兩滴。
幸虧魚肉鮮,熬了熬便香氣撲鼻,湯底奶白。
撒幾粒粗鹽,魚湯恰到好處的合適。
方青冉回過頭,不禁失笑。
兩個小家夥眼巴巴的瞅著,不住地咽口水,可真是饞得不得了!
“來來,你們兩個一人一碗,這魚湯熱得很,慢慢喝。”
方青冉給兩人舀上,又搬了小板凳,叫他們坐在門口喝,接著又給柳翠竹端進去,方青冉這才給自己舀了一小碗,慢慢的啜著。
魚湯沒加任何多餘的調料,完整地保持了原汁原味,奶白且香。
喝一口,鮮得舌頭都恨不得吞進去。
魚皮滑的很,魚肉也是格外鮮嫩,嚼起來還有甜絲絲的餘韻。
慢慢的喝這麼一小碗,整個胃都暖洋洋的舒坦。
七寶和小丫頭已經顧不得說話,隻聽得到喝湯的聲音。
別院裏,方老太正在躺椅上睡大覺,打鼾打得流口水。
忽然,一陣濃鬱的魚香味傳來。
她吸了吸鼻子,睜開了三角眼。
“老大家的,你是不是在燉魚?有這麼好的東西不叫老娘吃,要死啊你!”
顛著小腳,她氣呼呼地推開灶房,就見洪春花正在大鍋裏炒白菜。
看了一圈,也壓根沒瞅到魚湯在哪裏。
洪春花有些莫名其妙:“娘,你莫不是睡覺睡傻了吧?我正在炒白菜呢,哪裏來的魚湯!”
方老太就是不信這個邪。
她拉著洪春花到院子裏,讓她可勁兒聞。
洪春花吸溜著鼻子,神色也逐漸變得迷醉起來。
魚湯,香氣四溢的魚湯......
自從過年的時候吃了那麼一頓之後,就已經有大半年沒吃魚了。
她這是做夢都想啊!
可是魚肉貴的很,他們這窮酸人家又不是逢年過節,哪裏能夠吃得起?
“娘,這味道好像是從二房那茅草屋傳來的,莫不是方青冉那死丫頭在吃魚?”
聞言,方老太不屑的嗤笑一聲。
“啊呸,就她那個窮樣還吃魚?喝西北風還差不多!”
“除了個茅草屋,我連個米粒都沒給她,她吃哪門子魚啊?”
洪春花卻搖搖頭,拉著方老太往前走了兩步。
“娘,你仔細聞,真就是茅草屋傳來的香味,你看還冒煙哩!”
“走,咱兩個過去瞧瞧到底咋回事!”
婆媳二人嘀咕著,來到方青冉家的茅草屋。
打眼這麼一瞧,頓時就驚了。
隻見門口放著個石鍋,還在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撲鼻的魚香味就是從那裏傳過來。
而方青冉坐在板凳上,手裏拿著個碗在吃魚肉,旁邊還有兩個小家夥。
小家夥們吃得正香甜,滿腦門冒汗呢!
頓時,方老太騰的就冒出一股無名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