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車鳳輦很快,隻用了一盞茶,我便到了天魔宗。
這兒果然氣勢恢宏,光門口禁止禦空這點,就不知比合歡宗強了多少倍。
連滾帶爬從輦車上下來時,我哀歎一聲:
怪不得打不過呢!
頭上的紅蓋頭被看門弟子挑落,黏膩貪婪的視線,從我身上舔過。
他齜著牙,傳音聲如雷霆轟鳴:
「少宗主,合歡宗送你的小娘們兒到了!就是那個爐鼎!」
眾目睽睽下,我無措地扯著衣角,雙頰爆紅,想鑽到地裏去。
身後幾個陪嫁麵如土色,默默後退、想悄悄溜走。
卻被從天而降的魔修們用刀架著,哭喪著臉回到我身旁。
魔修們團團圍在中心的男人發話了,聲音清越如珠玉飛濺:
「剛才,是哪位兄弟跟我傳的音?」
那人聞言一喜,笑出八顆牙,舉手邀功:
「是在下!少主大人是我!」
「哦?」
男人輕輕一笑,眸若新月,似是極愉悅地揮了揮折扇:
「敢侮辱本尊的妻子,十一,宰了吧。」
「是!」
於是麵前上演了極血腥的一幕:
剛才言語粗俗的魔修,轉瞬化成一灘肉泥,染紅足下的黑土。
我和周圍人皆如鵪鶉般瑟瑟發抖,隻聽那少宗主接著說:
「還有這些對我妻子不忠的仆從......一並宰了,以儆效尤。」
我聞言大驚,抬起頭看向陸淮,伸出雙臂拚命比劃著:
不!我不要他們死!
陸淮顯然看得懂手語,顯然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他歪了歪頭,笑容更燦爛幾分:
「你們幾個,夫人嫌你們動作太慢了,快點兒宰!」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不忍看這人間煉獄。
濃鬱的血腥味熏得人想吐,忍了又忍,還是「哇」地吐了一地。
甚至,小部分濺上了陸淮玄的金色靴尖。
剩餘天魔宗弟子看我的眼神,帶了幾分憐憫,猶如一個死物。
陸淮眸色沉沉,步步逼近。昳麗深邃的麵容背著日光,難以看清。
「夫人,可是對為夫有什麼意見?」
他五指成爪,掐住我的頸子不斷用力,耳邊輕喃似情人:
「若夫人不願做本尊的妻,也一並宰,可好?」
「夫人啊,怎麼不說話呢?」
暈過去的前一刹,我對陸淮的胡攪蠻纏,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非逼一個啞巴說話,這是真變態啊!
「還不醒?」
冰涼的手指貼著肌膚向我衣領內探,宛如滑膩陰毒的蛇。
我打了個寒戰,火速睜開了眼。
裹著被子飛速坐到牆角,比劃著:
陸淮,我是小啞巴啊,給你銅錢的小啞巴!我們還簽訂了契約,你忘了嗎!
男人燦爛地對我笑著,雙眸繾綣,語氣卻惹人戰栗:
「我的少宗主之位,有你一半功勞,我怎會忘?」
他膝行上床,捏著我下巴,按出了通紅的指印。
淚眼婆娑中,我透過陸淮,恍惚看到了合歡宗山下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