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桑稚雨,是在泥巴地裏滾大的。
六歲那年,我爸媽走狗屎運成為A城首富。
我被接進城裏那天,她攥著我衣角哭得發抖:“予安哥哥,他們說我爸強 奸殺人,被判了死刑,現在你也要走了嗎?”
我想帶她走,卻被她媽媽攔住。
後來聽說她那個賭鬼媽把她押上牌桌時,我跪在別墅的大理石地上,求爸媽把她接回家。
她總愛晃著我的胳膊撒嬌:“予安哥哥,等我畢業就嫁給你好不好?”
直到那個叫沈敘的轉學生,在開學典禮上彈著吉他唱了首民謠。
後來,我送她的鋼筆,被他失手摔成兩截。
她隨意撿起來塞進我手裏,“予安哥哥別生氣嘛,沈敘又不是故意的。”
再後來,沈敘冤枉我作弊,我想反駁證明時,她按著我青筋暴起的手背,聲音比冰還冷:
“道個歉吧,別讓我難做。”
我總以為她隻是太單純,才會被沈敘的花言巧語蒙騙。
所以一次次退讓,等著她醒悟。
可現在,我笑了:
“桑稚雨,周家的大門,你以後不用進了。”
“他們說的對,強 奸犯和賭鬼的種,確實不配進我家的門。”
她臉上血色徹底褪盡。
那些交頭接耳的聲音,像冰錐一樣,一點一點鑿進她的脊背。
“什麼?她爸是強 奸犯?”
“不是一直吹噓自己是世家千金嗎?”
我欣賞著她發抖的手指,多可笑啊!
一個靠著我周家施舍,才裝出名媛姿態的寄生蟲。
最怕被人知道的肮臟出身,現在全校都知道了。
沈敘猛地將我推開,護犢子似的把桑稚雨摟在懷裏,怒目而視:
“周予安,得不到就毀掉是吧?誰不知道小雨是正兒八經的白富美?你這種下作手段真讓人惡心!”
桑稚雨感動得眼眶泛紅,像隻受驚的小鹿般往他懷裏鑽。
我冷眼看著這出戲,轉身要走,卻聽見他們興致勃勃地討論:
“小雨,我想考北電,你陪我一起吧?”
沈敘輕撫她的發絲,“以我的粉絲量,加上你家的背景,我進娛樂圈肯定能火。”
我差點沒繃住笑出聲。
上輩子我就是發現,他所謂的“撿漏攻略”,全是些偏遠11的野雞校區。
這些學校今年根本不在本省招生。
我擔心其他同學頭腦發熱被蠱惑了,便當場揭穿,反倒被罵見不得別人好。
這一世,我選擇頭也不回地離開那對癡人說夢的蠢貨。
到了周氏集團頂樓,我顫抖著手推開辦公室的門。
原本倒在血泊裏的父母,此刻完好無損地站在落地窗前。
他們轉身的刹那,我們同時紅了眼眶。
“爸媽......你們也回來了?”
爸爸一把將我們摟進懷裏:“這次,爸爸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
正梳理前世線索時,管家突然慌張通報:“少爺,桑小姐進了您臥室......反鎖半小時了。”
我們三人眼神一碰,同時衝向車庫。
我踹開房門時,桑稚雨正跪在我的保險櫃前。
“周予安!”
她猛地合上筆記本,驚慌失措道:“誰教你進房間不敲門的?”
父親的身影籠罩在門口:“在周家,我兒子需要敲門?”
屏幕幽藍的光映在她臉上,誌願填報係統的頁麵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