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湊了過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
顧知知頓時嚇得汗毛豎起,戰戰兢兢道:“大哥,你我無冤無仇,我......我就是個路過的,今天的事我全當什麼也沒看到,你......你就放過我吧。”
雖說她今天剛被負心漢負了,但她還不想死啊!!!
顧知知心裏哀嚎著。
正心驚膽戰等著男人發話,突然,肩上一沉。
男人全身的重量一下壓在了她身上,顧知知身體一抖,條件反射扔下懷中行李,舉起雙手,“大哥,你放過我吧。”
她緊閉著雙眼,心裏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好一會,沒聽到男人說話,她緩緩睜開雙眼,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肩膀,“喂,起來了。”
還是沒有反應。
她試探性地輕輕一推,“砰——”的一下,男人立馬倒下。
顧知知被嚇得往裏縮了縮,伸出腳尖踢了踢男人,又試探性地叫了兩聲,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不會是死了吧?
顧知知打算上前去探他的氣息,手伸到半空,她頓住了。
她又不認識他,是死是活和她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他剛剛還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都差點要了她小命了。
這麼一想,就更不想理會了。
顧知知撿起地上的行李,摸黑走出巷子。
就在她抬腳要離開時,裏麵傳來一道微弱的咳嗽聲,成功讓她停住了腳步。
還活著......
要是她見死不救,就這麼一走了之的話,他會不會死?
真要讓他死在這了,明天警局的人找上門來給她安上一個殺人犯的罪名可怎麼辦?
幾番糾結,顧知知將男人帶回去了。
推開破舊的木門,她腳步踉蹌扶著男人走到房間的床邊躺下。
顧知知找來一盞油燈,點亮,湊過去查看男人的傷勢。
剛一掀開衣服,濃烈的血腥味嗆進鼻子,腹部上赫然出現一個血窟窿。
聯想到剛才那群人說到的話,顧知知一下就猜到男人是中槍了,仔細一看,還能看到嵌進肉裏的子彈。
這麼晚了又不能上醫院,可若放任不管,男人很快就會因為傷口感染和失血過多而死。
心裏衡量一番,顧知知決定親自動手取出子彈。
她找來刀子、紗布和消毒水。
將刀子放在火堆上烤了一會,刀尖伸向男人的傷口......
取出子彈,顧知知用紗布給男人簡單包紮了一下,做完這一切,整個人累得癱坐在了椅子上。
她仰頭望向屋頂漆黑的橫梁,好像......也不是很難過了,更多的是疲憊。
處理好現場的血跡,顧知知走到連通著正方的側房睡下了。
次日早上。
天剛蒙蒙亮顧知知就醒了。
她剛伸了個懶腰,想起屋子裏還睡著個受傷的人,精神一下抖擻起來,麻溜下床查看情況。
掀開蓋在男人身上的被子,她剛要去查看他的情況,手還沒伸到就被一股大力禁錮住。
顧知知猛然抬頭,對上一雙充滿警惕的眸子。
她吃痛一聲,“給你傷口換藥。”
男人抿著嘴不說話。
顧知知指了指他腹部的傷口,“你這傷口還是我包紮的呢。”
聞言,靳時川眉眼怔忪,半信半疑鬆開她的手。
顧知知揉了揉手,沒好氣道:“既然你醒了,就趕快走吧,我這裏可不收——”
話還沒說完,靳時川又倒了下去。
顧知知聞聲抬頭,嚇得一步上前,剛抓起他的手,就被燙得條件反射縮了回去。
這麼燙?
她手背探向靳時川的額頭,僅接觸一下,趕忙挪開。
應該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燒。
看向眼前臉色蒼白的男人,她心想道:“要不直接送去醫院好了?”
反正她已經盡到了基本的人道主義,接下來就不關她的事了。
然而,剛準備起身,就被一股大力拽了回來,猝不及防撲向男人,雙手支撐在床板上,朱唇堪堪停留在男人臉上的一公分左右,她嚇得咽了咽口水,往後縮了一下。
昨天晚上天太暗了,她都看不清楚男人的長相。
現在這麼一看,男人長得極其好看,五官硬朗,身材高大,身上肌肉又紮實。
簡直比海報上的明星還要好看。
“看夠了嗎。”靳時川聲音低沉沙啞。
顧知知恍然回過神來,又聽他說,“你要是敢把我送去醫院,我一槍崩了你。”
本來被周博文單方麵分手了就難過,還擔心受怕照顧了他一晚上,沒想到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顧知知火一下大了起來,“我告訴你啊,給你包紮已經算是好的了,你別不識好賴,我這不是醫館,你要死也別死我這了。”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顧知知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模樣,像極了一隻炸毛的貓。
她打開房門,朝靳時川作出‘請’的動作。
望著她生氣的模樣,靳時川心頭的疑慮消了幾分,捂著胸口悶哼幾聲,語氣生硬道:“抱歉,我不方便去醫院。”
“為什麼不方便?”顧知知眼神打量著他,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海裏生出,“你不會是在抓逃犯吧?”
想到這,她連連後退了幾步和男人拉開距離。
昨天那些人保不準就是來抓他的警察。
完了完了,那自己救了他不就成包庇罪犯了嗎。
“你到底是不是——”顧知知還想追問,一抬頭看男人又倒了下去。
話到嘴邊咽了下去,顧知知攥著錢直奔藥館。
買了點退燒藥和消毒水棉簽,顧知知一路跑回小屋。
將退燒藥給男人服下,被子悶了一會,燒退了一點,男人卻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眼看要到梨園演出時間了,顧知知別無他法,隻好暫時將他留在屋子裏。
一路奔跑來到梨園,現場早已熱鬧一片。
顧知知剛進後台,同台戲演出的張玲就拉住了她,“知知,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晚,快要上台了,你快點啊。”
“能不能我晚一點上台?”顧知知額頭冒起了一層薄汗,氣喘籲籲道。
“那可不行,那些人可都是衝著你來的,再晚一點他們該抗議了。”
“好,等我一會。”
顧知知衝進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