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抄小路飛馳而行,留下一路滾滾黃煙。
沒出多遠突然聽到身後馬蹄聲大作。
我回頭,眯著眼看清了來人。
鮮卑斥候不知何時繞到了我們身後,約莫有三十人。
我揚起手,狠狠抽了跑在我前方的馬一鞭。
馬兒「嘶」叫一聲,又跑得快了些。
「你們三人務必帶援軍回來!」
我帶著剩餘六人「一」字排開,攔住敵軍去路。
鮮卑人個個生得高大、壯實,擋在我麵前像一座座山丘。
我緊握劍柄,手腕微轉,雙腿輕夾馬腹,向為首的敵軍衝去,輪動右臂,手中的利劍向他猛然劈去。
他慌忙架住我的劍,使力往旁邊一帶。
這一擋,差點將我掀下馬背。
「看來玄虎確實沒人了,居然派女人去求援。」
他穩坐在馬背上說道,語氣中難掩輕蔑。
我冷笑一聲,毫不猶豫接住了他刺向我的刀。
刀光劍影相互交錯,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我看準時機抽回劍來,方向一轉趁機刺向他的腰間。
「女人又如何?」說話間又劈向馬的前腿。
馬兒前蹄跪地,他一時間失了重心。原本高出我一個頭的身影應聲倒地。
我將劍搭在他喉間,隻肖輕輕劃過:「一樣取你的命。」
話落,鮮血噴湧而出,劍刃也被染得殷紅。
見將領被殺,三個鮮卑人麵目猙獰地持刀向我衝來,將我團團圍住。
阿木見狀抽身來幫我。
我環視一圈,原本六人隻剩阿木和言峰二人。
而鮮卑人還有近半數。
我以最快的速度又斬了兩人,帶著阿木往言峰的方向跑去。
「上馬。」
言峰從五六個鮮卑人中殺了出來,在我經過的時候,握住我的手,翻身上馬。
我們向反方向跑去,力圖為前去求援的三人爭取更多一點的時間。
路愈來愈窄,逐漸通向深山。
豆大的雨珠劈啪砸落在地麵。
馬腳下打滑,我和言峰摔下了馬背。
眼看鮮卑人追了上來,閃著寒光的刀鋒逼近。
阿木折返回來,用手握住了刀刃。
滾燙的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滴落在被雨水打濕的泥土上。
我和言峰翻身起來,用劍劈向馬的前蹄。
於是鮮卑人也下馬,在大雨中和我們打了起來。
纏鬥中,一人從身後鎖住了我的喉嚨。
我一時掙脫不開。
前麵一把刀橫劈過來。
我用手肘拚命擊打身後的人。
可是我越用力他鎖在我脖子上的手臂就纏得更緊一些。
我漸漸呼吸不上來,快要沒了力氣。
眼見那一刀就要劈了下來,阿木突然出現,擋在了我麵前。
驟然,溫熱的鮮血噴灑在我的臉上。
他額間滲出豆大的汗珠,臉上混雜著血漬和泥汙。
銀色的鐵甲被染得鮮紅,身上大大小小的劃傷,沒有一片好處。
他卻笑著。
「羽林將軍。」他叫道。
不是小姐,不是少夫人。
是我嫁人前在軍中的封號。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