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賴著不走,管家報警驅逐。虞嬌嬌顏麵大失,憤怒地打電話質問。
可我已經把她拉黑了。
我抱著壇子,坐在嶽母的遺像前發呆,心裏的仇恨越釀越深。
恨李宴知,恨虞嬌嬌,也恨我自己。
這股恨意,在虞嬌嬌擅自把李宴知帶回家裏長住的時候,到達頂峰。
我把她從黑名單裏放出來,打電話質問,
卻愕然發現,彩鈴被她換成兩人同遊小魚島的照片,
背景赫然是我的度假別墅!
在我的花園裏,兩人穿著情侶衫,對鏡頭比心。
兩個人,一顆心,
那我算什麼!
八年的婚姻算什麼!
無力感洶湧而來。
原來愛一個人這麼難。
幸好,仇恨遠比愛簡單。
我把離婚協議放在床頭,換上一身孝服。
晚上,虞嬌嬌一見我就疾步上前,“你太過分了!這種衣服是能隨便穿的嗎?”
我怒視她道:“當然不能。所以你說,我為什麼會穿?”
她是阿姨唯一的女兒,可阿姨進手術室的時候她在哪裏?
阿姨死的時候她在哪裏!
阿姨火化的時候她又在哪裏?
她在跟這個男人鬼混!
啪——
這一巴掌,她使足了力氣。我嘴角流下一條血線,眼前陣陣發黑。
李宴知露出看好戲的神情,居高臨下地丟下一句“活該”。
進屋後,他又拿起放在最顯眼處的罐子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虞嬌嬌湊過去,“一股怪味,扔了吧。”
我瞬間緊張:“你放下!那是…”
話音未落,李宴知挑釁般鬆手。罐子摔在地上,灰白的粉末撒了滿地。
不——
我趴在地上拚命收集那捧骨灰。
李宴知卻故意踩我的手,身子一歪,又碰翻湯碗。
整碗熱湯澆在頭頂,蔥葉和香菜掛在我頭發和衣服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虞嬌嬌嫌惡地看著我,李宴知卻哈哈大笑。
我眼底充血,仇恨在心中堆積,
我猝然起身,抄起碎瓷朝李宴知脖頸劃去。
然而虞嬌嬌抱住我拚命阻攔。
“鬧夠了沒有!給宴知道歉!”
我牙關緊咬,聲音破碎,“不,道!”
他們合力把我踹翻,虞嬌嬌腳踩著我握緊瓷片的手,發狠地碾著。
王媽小聲為我求情,卻被當場解雇。
王媽照顧她多年,兒子今年又查出尿毒症,
可虞嬌嬌還是一點情麵都不給。
她隻能祈求地看著我。
我眨去眼底的淚意:“虞嬌嬌,我道歉還不行嗎?”
虞嬌嬌冷聲說:“晚了。”
李宴知佯裝大度:“看在嬌嬌的麵子上,隻要大哥磕頭賠罪,我不跟你計較。”
看著王媽歉疚的目光,我無奈低頭。
咚地一聲,磕在地上,
“對不起。”
虞嬌嬌大發慈悲的一揮手:“滾吧。”
出來時我滿身狼狽,覺得整個世界又瘋癲又滑稽。
路過的人小聲議論,“他瘋了吧,怎麼又哭又笑的?”
我苦笑,
是啊,我早就瘋了吧。
不然為什麼覺得,其他人都是瘋子?
我最後一次撥通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虞嬌嬌,離婚吧。”
“協議早就簽好了,放在主臥床頭櫃,我淨身出戶。”
“以後,就散了吧。”
虞嬌嬌驚喜。
她早就想甩開我了,可我實在太能忍。這些年她幾乎要放棄了,誰知還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李宴知瞄著手腕的百達翡麗:“離婚了就不能再戴著傳家的古董手表了吧。”
我冷笑,原來是這樣,難怪他故意用積家入門款來羞辱我。
不等虞嬌嬌詢問,我馬上說道:“手表在保險箱裏,你愛給誰給誰。”
裏麵還有一份我精心準備的“離婚禮物”——李宴知的出軌證據,希望她喜歡。
掛斷電話,李宴知鬧著要戴手表。
虞嬌嬌哄她說:“寶貝,媽明天要過生日了,我打算在眾人的見證下,親手給你戴上。”
李宴知笑容有些心虛:“嬌嬌真孝順,那咱給媽辦得熱鬧點。”
虞嬌嬌甜蜜一笑,“他早半個月就策劃了,明天肯定熱鬧。”
說著,衝樓上喊:“媽,我回來了。”
可是無人回應。
她奇怪,上樓找了一圈,仍舊不見人。
倒是看見主臥床頭的離婚協議,順手簽了給李宴知:“明天給他寄過去。”
她問王媽,“我媽呢?”
王媽卻神情古怪:“就在這兒啊,您沒看到嗎?”
“您腳下踩著的,正是她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