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裏,是許清茉的臉。
她穿著我的睡裙,躺在我的床上。
被子隆起曖昧的弧度,背景是我和柏澤明的婚紗照。
門鈴就在這時瘋狂響起,急促又粗暴。
我打開門,柏澤明站在門口,臉色緊繃。
他身後,站著一臉無辜的許清茉。
“公司服務器被黑客攻擊了。”
柏澤明越過我走向書房,“核心數據有外泄風險,家裏的安保網絡是最高等級,必須立刻在這裏修複。”
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一切,他已經拉著許清茉進了我們的主臥。
“這裏信號最好,安保係統也最強。”
他看著我,眉頭緊鎖。
“你先出去一下。”
出去?
從我的家,我的臥室,我的床上?
我氣到發笑,“所以,你們倆要在我臥室裏加班?”
許清茉的眼眶說紅就紅,輕輕拽了拽柏澤明的袖口。
“澤明,都怪我......不然還是算了吧,姐姐她好像不高興......”
柏澤明立刻將她護在身後,看我的眼神銳利。
“聞星雅,你鬧夠了沒有?這是在工作!”
“為了公司,你能不能別這麼自私?”
我被他一把推開,門在我麵前徹底合上。
初夏的晚風還帶著涼意,我抱著膝蓋,坐在院子的花壇邊。
我從包裏拿出紙筆,一字一句寫下離婚協議。
筆尖停在簽名處。
我想起柏澤明還是個窮小子的時候,我們擠在十幾平米的出租屋裏。
為了攻克一個重大技術難關,我們一起熬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淩晨,我實在撐不住趴在鍵盤上睡著。
醒來時,電腦屏幕上是一片用代碼敲出來的璀璨星空。
柏澤明揉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從背後抱住我。
“雅雅,等我以後有錢了,就為你買下一座島,建一座天文台,全世界的星星,隻給你一個人看。”
星星還在。
可陪他看星星的人,不是我了。
我低下頭,用力寫下了我的名字。
我在花園坐了一整夜,看著房間裏透出的光,從深夜亮到黎明。
天光大亮,柏澤明和許清茉並肩從主臥走出來。
他神色倦怠,但看向許清茉時,嘴角卻勾起一抹笑。
他們從我麵前走過,沒看我一眼。
手機動了一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鏈接。
我猶豫著點開,是發布會那天,我被圍在中間羞辱的視頻,高清,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胃裏像是有刀在攪,一陣劇痛讓我瞬間弓下身子。
冷汗從額角滾落。
我扶著牆,尋找柏澤明的身影。
“柏澤明,我胃疼......送我去醫院。”
他正在給許清茉煎蛋,聞聲回頭。
“怎麼了?等我,我去拿車鑰匙!”
他轉身跑向主臥,可牆上了表轉了一圈又一圈,他卻再也沒有出來。
我痛得快要失去意識,扶著門框的手不住地滑落。
隱約間,我聽見許清茉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柏總,對不起......我把咖啡灑在主機上了......我太沒用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緊接著,是柏澤明哄勸的聲音。
“傻瓜,數據都有備份,人沒事就好。”
“走,附近新開了一家甜品店,帶你去嘗嘗,回來再處理這些。”
扶著牆的手再也使不上力,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