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搶走了我的新郎,毀了我的婚禮,現在卻要我給她下跪?
荒謬感和巨大的屈辱感瞬間淹沒了我。
許青山眼神冰冷。
“柔柔一個城裏來的姑娘,下鄉當知青,日子已經夠苦了。”
“她身子又弱,哪裏受得了氣?你居然還跑來這裏欺負她,逼迫她!”
他語氣裏的疼惜和指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像針一樣刺痛我的神經。
“我簡直不敢想,要是我今天真的跟你走了,留柔柔一個人在這裏,你會怎麼變本加厲地欺負她!”
“沈青禾,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他的話語像是一盆臟水,劈頭蓋臉地潑在我身上。
自從付雪柔一年多以前下鄉來到這裏,許青山就像是著了魔。
他承包了她所有的農活,挑水、砍柴、掙工分,舍不得她累著一點,曬黑一分。
而我在他眼裏,就是個免費的勞力。
去年冬天,許青山麵無表情地將一大包付雪柔的臟衣服丟到我麵前。
“給柔柔把衣服洗了。”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不帶一絲商量的餘地。
我試圖拒絕:“天氣太冷了,河水都結冰了......”
他卻冷笑一聲打斷我:“柔柔是城裏來的嬌小姐,她的手金貴,怎麼能碰這種冰冷的河水?”
“讓你洗你就洗,哪來那麼多廢話!”
“沈青禾,別忘了,你還想不想嫁給我。”
最後那句話,帶著赤裸裸的威脅。
為了能順利完成任務,回到周明軒身邊,我隻能忍下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等我洗完那堆衣服,雙手已經凍得通紅腫脹,布滿了細小的裂口,疼得幾乎無法合攏。
回到家,許青山看見我凍得不成樣子的手,隻是淡淡瞥了一眼,沒有任何表示。
仿佛那雙手不是他未婚妻的,而是屬於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他舍不得付雪柔的手碰冷水,卻能心安理得地讓我在嚴冬裏為她洗衣。
他心疼付雪柔受一點點委屈,卻能對我肆意打罵,踐踏我的尊嚴。
我死死地咬著牙,口腔裏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可比起心口的窒息和絕望,這點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裏翻湧的哽咽和血腥味。
然後,在許青山冷漠的注視下,在付雪柔假惺惺的淚眼婆娑中,我緩緩地、一寸一寸地彎下了我的膝蓋。
我張了張嘴,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擠出幾個音節。
“對不起......”
“求你......原諒我。”
許青山眼底似乎閃過一絲意外。
或許,他也沒想到,我會真的照做。
他定定地看了我幾秒,眼神複雜,似乎摻雜著一絲困惑和動容。
“你就這麼想和我結婚?”
我也沒說話。
許青山沉默了片刻,然後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付雪柔打橫抱起。
“那就明天吧。”許青山抱著付雪柔,丟下這句話。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可是明天已經來不及了,隻有今天結婚我才能順利完成任務回到原世界。
係統已經提交了離開世界的申請,今天便是我的最後一次機會。
我再次放棄所有尊嚴,上前拉著許青山的衣袖,卑微道:“求求你,就今天好不好?”
“沒有時間了,我明天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