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丁家無人問津的小庶女。
我娘原本是城郊的豆腐西施,被我爹占了後,沒熬幾年就死了。
我娘死後,我在城郊的莊子上長大,唯一會的手藝,就是做豆腐。
我還記得當我爹找到我時,看到我正跟著嬤嬤將豆渣撈出喂豬,那滿眼的不屑。
不過,不屑歸不屑,他卻還需要我頂著嫡姐的名號出嫁。
嫡姐丁婉姝,自小便和秦晏青定下了娃娃親。
可到了該結親的時候,秦家因為親眷犯事被連累,門庭早已衰敗。
嫡姐不願意嫁入秦家的小茅草屋,家中又不願毀諾影響嫡姐婚配,便將主意打在了我頭上。
我就這樣嫁給了秦晏青。
新婚夜,秦晏青掀開蓋頭,隻看了我一眼,便走了出去。
我獨守空房一整夜。
第二日,他醉醺醺地闖進來,要我和約法三章:
「丁如寧,你可以嫁入秦家,但說好了,從此之後,你是秦家的媳婦,卻不是我的妻子。」
他的眼神落在深深的遠方:
「我的妻子,隻有婉姝一個。」
彼時的我因為騙了他而心虛,對他十分敬重憐惜。
我和他從未圓房,卻處處以他為尊。
他在鄉學做教學的夫子,收入微薄,根本無法養家。
我便將我娘留給我唯一的豆腐鋪子經營起來,不管寒暑,每日天不亮就磨豆子做豆腐賣豆腐,所得都拿來買肉買菜。
他讀書需要交遊,卻苦於囊中羞澀。
我便將為數不多的陪嫁當了,換錢給他應酬。
婆母的眼在幾年前熬盲了,成親後,我便將婆母的活計都接了過來。
因為賣豆腐一事,婆母罵我拋頭露麵,不知檢點,我也處處忍讓,從不駁嘴。
我總以為,隻要我是他的妻,總有一天,他終究會回頭顧我。
而我現在終於明白了。
原來,狼心狗肺,是怎麼捂,都捂不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