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想過很多種和謝知遠重逢的可能。
或許是在她事業有成的時候,或許是在她結婚生子以後,也或許,她此生都不會再見到他。
但沈知微獨獨沒想到,在七月底一個燥熱的夜晚,謝知遠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她麵前。
彼時她扯著自家學長兼上司林予安的袖子,有些埋怨的問投資商到底什麼時候來。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門口傳來一聲動靜。沈知微不自覺的朝那邊看了過去。
門縫漸寬,光暈流淌,男人抬眸望來的瞬間,周遭喧囂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隻一眼,沈知微就愣在了原地。
下一秒,她的身體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謝知遠?
怎麼會是謝知遠?
謝知遠的目光掃視一圈,掠過沈知微的時候連眼皮都沒有皺一下。
“下午有會議。”
謝知遠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天際傳來,泠泠作響,如同泉水擊石。
“來得遲了些,諸位見諒。”
雖然是道歉的話,但謝知遠卻沒有任何抱歉,隻有昭示的意思。
“謝總肯來已經是最大的賞臉,我等感謝還來不及呢。”
一位賓客率先回過神來,站起身諂媚的說道。
話說出口後,其他人也紛紛站了起來,一個一個和爭著和謝知遠打招呼。
謝知遠眉眼生的如詩似畫,但氣質卻很冷,像是阿爾卑斯最高的一座雪山,令人不敢上前。
不過他卻意外的平易近人,無論是誰上去打招呼,他都伸出手和那人握手。
很快,謝知遠來到了林予安和沈知微眼前。
林予安露出一個招牌笑容,伸出手去。
“謝總,您好,我是予微公司的負責人林予安。”
謝知遠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聲音微冷。
“謝知遠。”
和林予安握過手,便到了沈知微。
沈知微的掌心不知何時出了一層冷汗,她慌忙在裙邊擦了擦,伸出手去。
“謝總...”
話還沒說出口,謝知遠就收回了目光,往主位上走去。
沈知微的手就那樣尷尬的落在了半空,她蜷縮了下手指,收回了手。
好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謝知遠身上,沒有人在意這一小插曲。
林予安注意到了,低聲吐槽道。
“這謝總也太不紳士了吧。”
沈知微臉色發白,她勉強扯出一抹笑,想張口說什麼,開口時卻發現嗓子幹啞的厲害。
“微微,你怎麼了?”
林予安驚異的問道,他的手貼上了沈知微沁出冷汗的額頭上,低聲叫了起來。
“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不舒服麼。”
沈知微嘴角翹了起來,即使沒有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笑的很難看。
六年了。
已經過了六年了。
她以為她都要忘記了謝知遠長什麼樣子了,可是他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劍眉星目,氣勢淩厲。
幾乎和她記憶中的不是一個人了。
許是察覺到自己一定盯著他看,謝知遠抬起頭,隔著一段距離與沈知微對視。
視線相交上的一瞬間,沈知微慌忙低下頭,放在裙子上的不由自主的捏緊。
之後的時間,沈知微不敢再抬頭,她行屍走肉一般隻顧埋頭吃菜。
林予安的眼神幾次落在她身上,有些擔憂。但他此時的心思全部都在投資上,分不出心去照顧她。
酒過三巡,包廂內的氣氛逐漸熱烈起來。
有位老板推了推自家秘書,說道。
“幹吃有什麼意思,謝總,我這秘書學過聲樂,讓她為咱們唱一首,如何?”
謝知遠眸光冷淡,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那秘書也不怯場,用包廂自帶的音響落落大方的獻唱一曲,引起一眾喝彩。
那老板猶不滿足,將目光落在了全場唯二的女性,沈知微身上。
“林總,你身邊這位也別閑著啊,起來給咱們跳一曲啊。”
跳舞不比唱歌得體,況且沈知微今天穿了襯衫和包臀裙,一有動作就有走 光的風險。
林予安當即皺起了眉,他性子溫吞,這人又是生意場的上的朋友,不好直接拒絕。
“這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
趙總滿不在乎的說道。
“又不是讓她跳脫衣舞。”
一席話,說的是放 蕩又猥瑣。
謝知遠掀起眼皮,眼底厲光一閃,浮現深深戾氣,毫無預兆的向趙總發難。
“我看你對藝術頗有研究,不如你上來為我們跳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