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為自己植入忠貞鋼印,這輩子對老公忠誠不二。
手術漫長,再次睜眼已是一個月後。
回到家中,卻發現老公已帶著倪英登堂入室。
他見到我滿臉都是厭惡,拿起掃把趕我出門。
“你個賤女人,野男人玩夠了知道回家了?”
“你給我滾,我榮海沒有你這樣的老婆!”
我想解釋,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隻能賴在榮海身邊搖尾乞憐,任憑他百般折磨。
直到他關鍵時刻棄我於不顧,我才發現醫生給我植入的,根本就是服從鋼印。
在它的作用下,我把榮海當了三年主人,甚至不敢反駁半句。
我這才明白自己是中了圈套,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幾天後,榮海擔心我的安危,四處尋找。
可他不知道,我已被禿鷲啃咬至一具白骨。
1
民政局中,榮海摟著倪英坐在櫃台,冷漠的把房屋轉讓合同丟給我,眼睛都不抬的說:
“簽字。”
我順從的跪下撿起,剛想提筆,就被他一腳踢開。
他抬起肌肉嶙峋的腿,將筆踢遠,嗤笑開口:
“柳雲,你不是什麼都聽我的嗎?我讓你把房子給我你都同意?”
“那我讓你學狗爬,用嘴把筆叼起來簽字,你同意嗎?”
我內心酸澀無比,可臉上卻毫不在意。
我學著狗的樣子四肢爬行,就著地板叼起筆,歪歪扭扭的在合同上簽了字。
周圍竊竊私語聲傳來,工作人員看不下去,扶著我耳語道:
“女士,您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需要幫您報警嗎?”
可我卻不敢起身,榮海沒允許我站起來。
榮海這才滿意的微笑,拽著我的頭發逼我抬頭:
“幸虧三年前倪英大度讓你留下。”
“多你這麼個言聽計從的奴隸,也挺有意思。”
我心痛的像是快要裂開,卻無法表現出痛苦。
三年前我出了車禍,醫生說腦中血塊很快就會讓我失憶。
害怕會忘記榮海的恩情,我自願打上了思想鋼印,卻沒想到意外阻止了血塊擴散,記憶被保留下來。
從那天起,我驚恐的發現自己無法反駁榮海的指令。
無論他讓我做什麼,我隻能唯命是從,連麵上也無法表現出半分不悅。
甚至連他要離婚,我也隻能乖乖照做。
卻沒想與我離婚當天,他就與倪英領了結婚證。
現在又在柳雲的挑撥下,逼我將父母為我們置辦的婚房,過戶給他。
一旁的倪英見狀,似乎十分不忍:
“老公你別這樣,就算柳雲背叛了你,可她畢竟是你的前妻,你不該如此對她。”
我心中冷笑,又開始了。
當年我剛從車禍中醒來,榮海曾指天發誓,就算我下半輩子癱瘓在床,他也會對我不離不棄。
我這才下定決心,打了鋼印,可回到家卻看到倪英的身影。
榮海將一摞照片摔在我麵前,痛斥我出軌不忠。
照片中,我依偎在一個男人懷裏,進了酒店。
原來倪英偽造了這些照片,又利用我做手術的時間,勾引了榮海。
不僅如此,這些年來,她也總是表麵裝作善解人意,實際明裏暗裏說我水性楊花。
我知道榮海頭腦簡單,卻沒想到外人說什麼他信什麼。
榮海撫上倪英滾圓的孕肚,滿眼寵溺。
“傻姑娘,你在說什麼?是她非要賴在我身邊,我可從來沒逼過她。”
2
手續辦完,榮海攬著倪英揚長而去,連個眼神都沒留給我。
在鋼印的作用下,我不敢離開榮海半步。
我狼狽起身,瘋狂追著他們的車,跑去了酒店。
榮海說過,今天是他們結婚三周年的紀念日,要在五星酒店大宴賓客。
等我趕到時,儀式已經開始。
突然,一名客人抬手將我扯了過去:
“呦,這不是柳雲嗎?怎麼這麼多年還沒放棄?還纏著我榮哥呢?”
我發現是榮海朋友,轉身想逃,那人卻不依不饒:
“聽說你離婚前,日日拉著榮哥加練,差點把他榨幹!”
“是不是發現外麵的男人哪個都沒榮哥厲害,舍不得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這才明白,連這等私密的夫妻之事,榮海都到處與人宣揚。
從小到大追我的人不少,與我青梅竹馬的丁浩然,明裏暗裏對我示好了無數次,可我總覺得差點意思。
直到有次我被債主綁架,危機時刻,是榮海舍命救我。
我一開始隻當報恩,約他出來吃飯,卻沒想到他身材高大,性格又憨厚老實。
幾次三番下來,我們暗生情緒,自然而然就在一起,結了婚。
我們也曾是人人羨慕的新婚燕爾。
卻沒想到當時的夫妻情趣,竟成了今日侮辱我的笑柄。
賓客的嘲笑聲越來越大,我羞愧的想找個地縫,可身體卻動不了半分。
儀式結束,榮海和倪英回到主桌落座。
倪英麵帶得意的盯著我,眼珠轉了轉,起身向我走來。
她端著酒杯向我敬酒:
“看到了嗎?我和榮海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剛想開口,就聽到她大叫一聲向後倒去:
“啊!別推我!”
3
榮海猛的起身,在倪英倒地前將她扶起:
“沒事吧,親愛的?”
再看向我已是滿臉怨毒。
我多想解釋我什麼都沒做,可怎麼也張不開嘴。
榮海胸口起伏,我咬牙切齒的說:
“這些年來,倪英對於你纏著我從未有過怨言!你為何一再找她麻煩!”
“為什麼同樣是女人,竟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她的衣服已經不能再穿,我命令你,把衣服脫掉,讓給她!”
心尖一陣陣抽痛,我內心澎湃,麵上卻波瀾不驚。
明明榮海給我下過命令,我不可能動她半分。
明明隻要問一下身邊的人,就能知道倪英是自己倒地。
可是這麼多年,榮海從來不信倪英會撒謊。
每次她誣陷我,榮海總是不加思考就站在她那邊。
我不受控製的脫下渾身衣物。
賓客拿起手機開始拍照,難聽的字眼一再傳入我的耳中。
手伸向最後的遮羞布的那一刻,榮海大喝一聲:
“夠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你這麼喜歡展示身體,就去外麵展示個夠!”
他怒目圓睜,指著我的手不停顫抖。
我鼻子酸澀,想哭卻哭不出來。
隻能不受控製的乖乖出門,任由冬日的冷風刀割般淩遲。
漸漸的,我感到身體忽冷忽熱,體力逐漸耗盡。
直到天蒙蒙亮,我終於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
榮海正拉著我的手,眼含淚水:
“柳雲,我曾經這麼愛你,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你明明知道,我媽曾背叛過我爸,我最恨的就是女人不忠!”
我怎會不知?
就是因為知道這事,這些年來,不論榮海對我如何不堪,我都會選擇原諒。
我不恨他,我隻恨自己沒有想清楚就打上了鋼印,無法向他說明真相。
見他哭的動容,我內心不忍,動了動手指,輕輕回握住他。
榮海見我醒來,趕忙擦掉眼淚,換上一臉嚴肅。
“我就知道你在裝!人哪有這麼脆弱,在外邊凍一夜就能暈倒?你別耍花樣了!我不會上當的!”
說完他匆匆起身,轉身跑了出去。
我大病初醒,身體都沒有恢複過來,卻仍舊不由自主的起身。
我拔掉了輸液的針管,快步跟了上去。
腳步虛浮,身形踉蹌,卻不敢有半分懈怠,終於在榮海上車前一刻,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見我追了出來,提拳打向方向盤,像是對我的糾纏厭惡至極。
可能是出於對病人的可憐,他沒有趕我下車,而是帶我回了和倪英的家。
見我和榮海一起回來,倪英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馬上又換上甜膩的表情。
“老公,柳雲家的大宅子空了好久了吧?”
“咱們這套房子太小,孩子馬上就要出生,我們一家三口住著太擠了。”
“不如你跟柳雲說說,讓她把那套宅子過戶給你。她這麼聽你的話,一定不會反對的。”
4
我張大嘴巴愣在原地,半天才反應過來,她逼我過戶了一套房子還不夠,竟惦記上了那套老宅!
榮海小學畢業就進了運動隊,和我結婚時一窮二白。
人人都說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不是個丈夫的好人選。
可我念他救我的恩情,相信他的人品,跪地三日懇求父母給我們買房。
父母本也對這段婚姻不太看好,可架不住我的執拗,最終買了這套小公寓。
卻沒想結婚不久父母就雙雙病逝。
臨終前,父親曾對我和榮海再三交代:
“爸爸沒有什麼可以留給你們的。唯一有意義的就是那處老宅。”
“那裏承載了我柳家百年記憶,你們一定要好好保護,切不可被旁人奪了去!”
我內心澎湃,但表情依然木然,隻能牢牢地盯著榮海,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榮海目光在我和倪英臉上轉了幾圈,終於開口:
“那套房子是柳雲父母留下的唯一念想,我不能這麼不擇手段。”
“倪英,你就先委屈一下。你相信我一定會飛黃騰達,帶你們母子住進大房子!”
倪英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隨後勾起嘴角:
“老公說的對。那不如先讓倪英把鑰匙交出來,我們不要房子產權,隻是借住一下。”
“等買了大房子我們就搬出去。”
我感到心臟猛的一沉。
那套房子裏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有百年曆史。
父母居住時分外愛惜,生怕用壞一點。
就憑榮海倪英平時對我的磋磨,我不信他們會有半點敬畏。
5
可我仍是無法反駁半句。
榮海思考再三,終於點了點頭,轉身對我說:
“柳雲,你也聽到了,就交出鑰匙吧。”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掏向口袋,但腦中卻突然想到,當年為了治病,父母曾在老家借了高利貸。
那些債主都住在老宅周圍,此時搬去恐怕會被他們盯上。
我想告訴榮海此事,可思想鋼印不允許我反駁半句,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乖乖交出了鑰匙。
榮海帶著倪英打車去了機場。
我隻能拖著大病未愈的身體,換了無數交通工具。
等到了老宅已經是一周之後。
我內心激動不已,可推開院門卻看到,老宅建築表麵已被翻新,院子裏的池塘都被挖開。
他們竟這樣迫不及待,短短幾天就霍霍成這樣。
我看到池塘邊指揮工人的倪英,顫顫巍巍走到她麵前。
我隻想親口問問,她為何要這樣不擇手段!
可剛走到她身邊,就聽到榮海的聲音:
“柳雲,你再敢碰她!”
我轉頭不解的看著他,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可榮海卻不由分說將我推進房門。
他將我拖去最小的雜物間:
“你給我老實呆著,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門。”
連日的奔波和高燒折磨著我的意誌,我很快就眼皮打架。
突然,我聽到腳步聲和東西破裂聲響起。
接著打鬥聲傳來,榮海顫抖的喊:
“冤有頭,債有主,是柳雲爸媽欠的錢!”
“柳雲,你還在等什麼?快過來保護我!我命令你來保護我!”
6
刹那間,我猛的起身,一把拉開房門。
門外,債主手拿尖刀抵在榮海脖子上。
身體快於意識,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我已大步向前,空手奪過利刃。
手掌被刀刃豁開,我卻仿佛感覺不到痛,徒手與債主搏鬥起來。
債主看我急於保護榮海,認定錢在他那,推開我想去抓他,卻發現榮海早已帶著倪英逃之夭夭。
債主懊惱不已,隻能將我綁去了一間茅草屋。
我以為自己會被他殺死,可他隻是關上門什麼都沒做。
我躺在地上,默默祈禱榮海來救我,可等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不緊不慢走到我身邊,將我拖出房門。
我看到門外債主的屍體,才明白他們不是一夥的。
他將我帶去一個坑前,那裏橫屍遍野,禿鷲盤旋。
恐懼將我包圍,我不停的問他到底是誰。
那人勾唇一笑,冷漠的說:
“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麼這些年來,你完全不能反抗榮海的意誌,甚至想解釋都開不了口?”
“事已至此,我不妨讓你死個明白。你當初植入的,壓根就是服從鋼印!”
“你怪不了別人,隻能怪自己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說完,他一把將我推進大坑。
我被摔斷雙腿,可服從鋼印還在驅使著我,奮力向上爬,保護榮海的安危。
滿天禿鷲再也按捺不住,俯衝啄食起我的雙腿。
一口,兩口。
疼痛嗜骨,每一口都令我渾身戰栗。
直到渾身血肉不再,我終於承受不住,死了過去。
榮海逃走後越想內心越愧疚,終於想起尋找我的蹤跡。
剛一開門,他看到警察麵色嚴肅的走來:
“你好,是榮海同誌嗎?你前妻被人推去坑裏,現在隻剩一具白骨。我們找到了她的大腦碎片,發現她被人植入了服從鋼印。”
“凡是被打了這種鋼印的人,會對自己丈夫絕對服從。”
“我們查到她的手術有被篡改的跡象,她本來想打的是忠貞鋼印。”
“我們現在懷疑你是凶手,請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榮海呆滯的看了警察半天,嗤笑開口:
“不可能!那個催債的不是隻要錢嗎?怎麼會殺人?”
“而且我的妻子早就出軌了,怎麼可能被打了鋼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