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雙眼努力看向聲源,看清楚之後,便愣了。
是賀淩安還有時思淼的父母帶著時思淼來醫院。
這也能碰見?
“我的心肝寶貝,手上破了這麼大一個口子,還說不疼,要是感染了可怎麼辦?”
這類關心的話源源不斷的冒出來,雖然知道自己不被愛,但看到這個場景,時夏的心還是不可名狀抽疼。
或許是時夏的視線太過炙熱,時思淼一轉頭就看到了坐在醫院走廊吊水的時夏。
她往前走兩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淩安哥哥,你不要責怪姐姐了好不好,這是我不小心摔的,不是她推的我。”
男人一愣,隨即點點頭。
“好。”
時夏發呆的看著父母的溫柔,賀淩安的寵溺。
自虐般看著,好像心臟痛到麻木之後,也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直到自己的手背被輕輕按住,這才回過神來。
“護士小姐,請過來一下。”
“沈-宴?”
時夏叫出他名字時,還稍微停頓了一下,兩人是大學同學,但自從畢業後,很少見麵。
也是畢業後,她才知道,沈宴出身豪門,注定是要回去繼承家業的。
兩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畢業後她一心撲在賀淩安和律所上,就連沈宴什麼時候銷聲匿跡都不知道。
護士聽到喊聲就立即跑了過來,幹脆利落的給時夏處理了手上的問題。
“靜脈血回流可是很危險的,你也真是的,作為男朋友看到藥水滴完了,就要趕緊喊我們換藥啊,怎麼能等到回血了才喊?”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時夏則有些驚訝,護士誤會了自己和沈宴之間的關係。
“不好意思,我和他隻是普通朋友,碰巧遇上了,是我自己沒有看好藥水。”
時夏說完笑了笑。
護士看向沈宴,像是在確認時夏說的不是氣話。
因為她工作這麼多年,女生因為生氣而否認情侶關係的也不在少數。
直到看見沈宴也點點頭,她這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
她轉頭和時夏道歉後尷尬離開。
“好久不見,時夏。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
沈宴是個溫柔的富家公子,因為家底豐厚,為人處世十分受歡迎。
當時在大學時期,追他的女生就如同狂蜂浪蝶一般,時夏還有幸幫他傳遞過幾回情書。
不過每次沈宴的表情都十分奇怪,時夏還以為是他不喜歡。
“昨天不小心淋了雨,發燒了。你怎麼也在這裏,身體也不舒服嗎?”
兩人多年未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不是,送一個朋友來的,沒想到碰巧遇到你了。”
沈宴盯著時夏臉上每一個表情,看到她略帶忍耐的眼神,再看看頭頂上的吊瓶。
“吊了這麼久的水,你需要上衛生間嗎?”
時夏尷尬的點點頭,但是帶著一個吊瓶,她很不方便,幾分鐘之前她就在考慮自己一個人要怎麼進去。
“我扶你過去,到時候你再自己拿一會撐杆。”
“不用,我喊護......”
“來吧。”沈宴直接扶起她的胳膊。
“那麻煩你了。”
時夏沒想到,和老同學見麵,第一次就遇上這麼尷尬的事情。
沈宴扶著時夏慢慢往前走。
賀淩安去藥房拿藥,遠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下意識的快步跟上去,時夏?
賀淩安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小心!”
身後突來的一股力讓沈宴下意識的就想要把時夏拉回自己身邊,但看到那個人是賀淩安時,他懸在半空中的手緩緩收了回來。
“沒看見她生病了?這麼大勁。”
沈宴看向時夏的手背,確認沒出血之後,這才說了賀淩安兩句。
這句話像是對他的控訴,也帶著對時夏的心疼。
“你哪位?有什麼資格管她的事。”
賀淩安輕嗬一聲,完全沒把沈宴的話放在眼裏。
“賀淩安你放手!”
時夏想要掙脫開男人的手。
賀淩安死死看著沈宴,手就像是鐵爪一般,穩穩的將時夏禁錮住。
“她叫你放手。”
沈宴說著就想要上前,賀淩安卻拉著時夏往後走。
男人緊緊的捏在她輸液的手背上,時夏吃痛,忍不住狠狠一甩。
隻是經過這麼一鬧,輸液針移位,手背立即腫了起來。
但賀淩安並沒有看到,隻是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掌,心也跟著缺了一塊什麼似的,隻是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抬頭看向時夏,沈宴已經來到她身邊,幫她按住了正在滴血的針眼。
這一幕刺痛了他的雙眼。
“還這麼有力氣,果然是裝的。”他冷笑著嘲諷。
“怎麼,看到沈宴之後,就想著攀人家的高枝?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他知道你這麼多年都......”
“夠了!賀淩安,我就是想要攀高枝又怎麼樣,跟你又有什麼關係,我們隻是普通的同事關係。”
聽到時夏居然承認這麼荒謬的事情,賀淩安徹底冷下臉。
沈宴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話。
“你跟我走,去跟思淼道歉。”
賀淩安不知道怎麼的,就是不想讓時夏接觸沈宴。
沈宴想追上去,看到時夏的眼神又停下腳步。
拉著時夏去往時思淼病房的時候,路上還在不停的警告時夏。
“你以為沈宴是個什麼好東西,他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你要真跟他接觸,什麼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
時夏冷眼看向身邊的男人,開口:“那也總比跟著你要好千倍萬倍!”
聽到這句話,賀淩安瞳孔中透露著危險。
他將時夏抵在牆上,微紅的眼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要噴湧而出。
時夏高傲的抬起頭,絲毫不懼怕他。
兩人對視,賀淩安才緩緩開口,“你今天在律所推了思淼,她的手受傷了,被你嚇得身體也不太舒服。”
“所以?”
“去給她道歉,要不是因為你,她也不需要來醫院。”
病房門口的聲音驚動了時思淼。
“是淩安哥哥回來了嗎?”
隨即病房門被推開,賀淩安拉著時夏走了進去。
時思淼目光緊盯著兩人相連的手。
“姐姐也來了?是我自己身體不好,不關姐姐的事,淩安哥哥,你不是答應我,不為難姐姐的嗎?”
她說完虛弱的咳了兩聲。
聽到那聲咳嗽,賀淩安催促道。
“道歉,不然我不介意去跟沈宴好好聊聊我們這些年的事。”
話音剛落,就聽啪的一聲,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