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結婚七年,她卻第九十九次推遲了我們的婚禮。
隻因為她的得意門生林硯要參加美術決賽。
第一次延期,是因為她要去國外參加林硯的畫展。
第二次延期,是因為林硯比賽失利,她得陪他散心。
第三次延期,是因為林硯說沒她在場,他拿不了獎。
至於第四第五,甚至更多次,我已經記不清具體原因了。
反正都是因為林硯,他的任何事都比我重要的多。
不過,既然她要陪著林硯,那就陪著林硯一輩子。
我不奉陪了,這維持了七年的慘淡婚姻是時候結束了。
......
站在酒店門口一一送走客人後,我的胃已經像火焰灼燒般疼痛。
偏偏言雪的好閨蜜們,還在這個時候湊上來安慰我。
“江哥,雪兒今天真的是被事情絆住了,才放了你鴿子。”
“是啊,她心裏是有你的,不然也不會跟你領證。”
“畢竟她是高校老師,時不時出個差也很正常。”
我沒有回答,隻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是啊,她真是辛苦了。”
我表情平靜。
“九十九次婚宴,她忙到一次都來不了。”
幾個人愣了一下,隨即相互對視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她也是沒有辦法嘛,有你體諒,她一定很開心。”
“是啊,畢竟你才是她真正的老公,外麵那些阿貓阿狗什麼的肯定比不上你。”
幾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得我的腦袋疼的厲害。
見我表情不對,她們這才終於不再說話,轉身離開。
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我眼前一片模糊。
再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裏了。
見我醒來,言雪的哥哥言旭冷哼一聲。
“喲,不裝了?”
他輕蔑地笑了笑。
“都快三十的人了,還裝過敏可憐給誰看啊?”
“有時候也真的怪不得雪兒會在外麵陪別人,連個女人都留不住。”
我沒說話,隻是依舊順從的點了點頭。
“是我的錯。”
見我像從前一樣窩囊,言旭這才滿意的點頭離開。
他離開沒多久,我爸媽便進了病房。
見我臉色蒼白,爸爸欲言又止,氣歎了一遍又一遍。
“你感覺怎麼樣了?”
媽媽坐在我身側,我注意到她兩鬢斑白。
這幾年為了操持我跟言雪的事情,爸媽沒少給人賠禮道歉。
也因為言雪的一次次失約,這次我終究還是逃脫不過。
哪怕酒精過敏,也要被親朋好友逼著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最後支撐不住進了醫院。
爸爸手機鈴聲響起,是貸款公司的電話。
“你們婚禮辦好了沒?還有三天就要還款了。”
“沒錢就辦個差不多的婚禮得了唄,還學人家貸款辦婚禮,真是有毛病。”
電話那頭的聲音大到,哪怕沒開免提也清晰可見。
爸爸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我媽抹著眼淚沒有再說話。
“這都九十九次了,兒子啊,言雪她......”
媽媽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這些年,我聽了無數次她的勸解和忠告,可我隻當耳旁風。
覺得是她年紀大了,不懂我們之間的愛情,又或者是傳說中的婆媳矛盾,讓她一再的看言雪不順眼。
但現在,我隻對他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媽,我死心了。”
話音落下,我媽猛的抬頭看向我。
“我明天就跟她提離婚。”
我的手放在疼的發冷汗的腹部,微微蜷縮。
這些年,我一直把言雪放在第一位。
為了她,我不顧身體,也不要尊嚴。
可她從未真正在意我。
甚至,今天一整天他都沒有給我發過,哪怕一條敷衍的信息。
半夜,我趁爸媽睡著,撐著身子來到走廊外給她打電話。
準備跟她提離婚的事情。
可一遍,兩遍,三遍。
電話還是沒被接通。
我望向酒店時鐘顯示的淩晨一點。
坐在醫院的長椅上,一字一字,安靜地敲下離婚協議書,發送到了言雪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