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需要二十分鐘的路程,安凝枝硬是隻用了十分鐘開到夜色,期間她還闖了兩個紅燈。
等她趕到的時候,夜色會所的門口很安靜,街道上停著幾輛救護車,而許宴舟則站在一個蓋著白布的擔架麵前沉默著。
心在此刻仿佛墜入冰窖一樣,安凝枝覺得渾身的血液瞬間凝結了。
走的每一步路中,都帶著他和她之間的過往。
在來到許宴舟身邊的時候,安凝枝整個人踉蹌到幾乎差點站不住。
“怎麼會這樣子呢?”
“下午的時候,他人還好好的。”安凝枝輕聲的問。
“唉,運氣不好吧。”許宴舟長歎了一口氣道。
安凝枝跪了下來,跪在擔架麵前。
因為痛苦,讓她渾身顫抖,讓她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沈景行,你起來好不好?沈景行,我求你,你醒醒啊!”
她牢牢的抓住安靜躺在擔架上的男人的手,企圖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他。
兩個人的手緊緊相握的時候,安凝枝的身形微微一頓,她停止了哭泣,她感覺到了不對勁。
沈景行小的時候非常調皮,有一次他偷偷的爬到一棵橘子樹上,去摘頂上最大最甜的橘子。
結果橘子沒有摘到,他還因此掉了下來,手被地上的石頭劃破了好大一個口子,後麵盡管治愈了,但是卻留下了一個不平的疤。
可是此刻躺在擔架上的‘屍體’手裏並沒有那道疤。
“噗,哈哈哈哈!”身後的許宴舟也在這個時候大笑起來。
“不行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怎麼會有那麼搞笑的人呀,居然穿著睡衣就出來了!”
“而且你們看看,她穿的是什麼睡衣,米老鼠的睡衣!安凝枝你幾歲了啊?”
“還有看她的鞋子,兩隻鞋子穿反了,你不難受嗎?”許宴舟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安凝枝僵硬的轉身,朝後看去。
一直躲在暗處的人全出來了,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為首的是沈景行,旁邊是蘇可媛,她小鳥依人的挽著沈景行的手,看她如同看小醜。
“誒!”
耳邊傳來一聲巨響,安凝枝嚇了一跳,一直躺在擔架上的男人突然坐起來,赫然是沈景行和許宴舟的另外一個好友——顧庭宇。
“真是倒黴透了,早知道我就也賭安凝枝會來了!”
“安凝枝,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來了,才導致我輸了要躺在這邊演死人的!”顧庭宇埋怨道。
“你看,我就說,她喜歡我。”沈景行勾了勾唇角,對蘇可媛說。
“可她也不照照鏡子,就她那樣的,給你提鞋也不配!”
在一聲聲的笑聲當中,安凝枝站起來,走到沈景行的麵前。
“今天所做的一切全是騙我的,是嗎?”安凝枝緩緩開口問道,深夜十一點的風很大,揚起她的一頭黑發,她的眼神當中好似有一朵玫瑰,正在緩緩的枯萎。
“不錯。”
“那麼趙雲政是怎麼回事?我查過競越真的取消了和他的合作。”
“因為你的緣故,趙雲政正在和他老婆鬧離婚,等到醜聞爆出來,趙氏集團的股票指不定怎麼跌,我自然要提前規避風險。”沈景行理所當然的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安凝枝突然的大聲笑起來。
“怎麼回事?不會把她逼瘋了吧?”許宴舟擰著眉問,正常人遇到這種事,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沈景行冷眼看著安凝枝,不知道這個女人又要搞什麼花樣。
“我笑你們好愚蠢,你們是不是被我騙了?”安凝枝語氣輕鬆的問。
“誰把誰騙了?安凝枝,你少胡說八道。”許宴舟不屑的說。
“自然是我把你們一個個的全給騙了!”
“許宴舟,你一向看不上我,沈景行要是出車禍,你怎麼可能會打我的電話?”
“而且假設沈景行要是真的出車禍,怎麼可能不去醫院,傻乎乎的在車禍現場等我?”
“你們的計劃實在是太拙劣了,拙劣到像是一個小學生搞出來的惡作劇。”
“而我隻不過是為了滿足你們的惡趣味,配合你們玩一玩而已。”安凝枝高高的抬著下巴,眼神當中是一股淩厲的氣勢。
許宴舟被安凝枝說的一愣一愣的。
什麼鬼?不是他們耍安凝枝嗎?怎麼被這個女人說的,倒像是她一個人耍了所有人一樣。
許宴舟不安的看向沈景行,有點不確定起來。
“牙尖嘴利,這種話,誰會信?”男人深戾的眼眸微微眯起說道。
安凝枝同他對峙著,緊接著她的眸子看到了不遠處一抹高大的身影。
“不信拉倒,沈景行,你不要覺得我是專門為你來到這邊的,我來這邊是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
“哦?你還有什麼事?難不成你還要穿著米老鼠睡衣,去夜色開個派對嗎?”許宴舟冷哼一聲說道。
此言一處,又是引來眾人的哈哈大笑聲。
“我沒有你們那麼無聊,我來這邊是為了偶遇一個比你們強上百倍的男人。”
安凝枝話落,一把撞開沈景行的肩膀,朝著他的反方向走去。
一眾人的目光看著安凝枝,想探究她究竟要做什麼。
深夜,一輛勞斯萊斯停在街頭,謝墨辭結束今天的應酬,摁了摁眉心,正要上車,突然有一抹身影攔在他的麵前。
女人穿著一件卡通睡衣,一張小臉上未施粉黛,透著一股子倔強和羞澀。
“有事嗎?”男人沉聲問道,眸中帶著打量。
“謝總您好,我是安凝枝,是競越的秘書長,我很佩服您在四年前做出來的機械狗,功能齊全,充滿新意,成為我們行業的一大裏程碑。”
“我可以要您一個聯係方式嗎?不會經常打擾您的,隻是方便以後有技術上的溝通。”安凝枝沉著冷靜的說。
可是盡管如此,她眸子還是下意識的低下來,在麵對絕對的強權和氣勢下,她原來也是會有心怵的時候,更何況她今天穿的還是如此的可笑滑稽。
男人一雙狹長的眸子落在她的頭發上,久久沒有回應。
“安凝枝是真的瘋了吧,居然不怕死的去找謝墨辭搭訕?”人群中有人小聲的說。
那是謝墨辭,是從帝京謝家出來的,來到海市的分公司隻是曆練,跟他們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競越和謝墨辭的斯治集團幾乎是同時進入AI領域,又是同時開始研發機器人,機器手臂,他們是競爭的關係。
今天競越的秘書長去找謝墨辭,這不是冤家聚頭嗎?謝墨辭能給她好臉色看?
“是不是我們真的做的太過分,把她逼瘋了?她那麼不禁玩?可不就是開個小小的玩笑嗎?”許宴舟不在意的說。
“她當年犯的錯,我們怎麼對她都是輕的。”沈宴舟冷著眸子說道。
許宴舟點了點頭,若不是她,南煙怎麼可能被迫出國,了無音訊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