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瀚琛,你太過分......”蘇晚鉚足手勁猛然轉身,頓時頭皮一陣發麻,雙眼被刺痛。
隻見魯瀅正滿臉嬌羞地把提得高高的包臀裙往下拉。
蘇晚感到一抹血腥味湧上喉頭,小腹竟也隱隱作痛起來。
“晚晚,怎麼了?你臉色不好,又想孕吐?”霍瀚琛做手語,眼神關切。
他英俊得令人發指的臉龐上,不但沒有一絲慌亂,甚至還帶著一貫的溫情。
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蘇晚凝視著霍瀚琛,心如滴血。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出軌得如此心安理得的?
她是聾子,不是瞎子,他怎敢如此肆無忌憚?
蘇晚張了張嘴,艱澀發音,“啊琛,我們離......”婚吧!
一張嘴,她酸楚得說不了完整的話。
七年來和他相伴的日日夜夜,在腦海中浮浮沉沉,烙印在骨子裏的感情,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沉重。
“晚晚,你說什麼?”
霍瀚琛的話音剛落,電梯猛然一震,緊接著漆黑一片。
“啊!瀚琛哥哥,我害怕!”
魯瀅驚呼的同時,蘇晚也被電梯震動的慣性,猛然甩到角落裏。
“嘭”的一下。
她的後腦勺,重重撞擊在電梯僵硬冰冷的牆壁上,小腹也絞痛得令她冷汗淋漓。
蘇晚捂著小腹,向霍瀚琛呼救,
“啊琛......快救我——救寶寶——”
回應她的,卻是霍瀚琛對魯瀅的緊張和關切,“瀅瀅,你有沒有事?不要怕,我在這。”
瀅瀅?
他的第一反應是保護小三?
蘇晚震驚之際,一股黏熱的猩紅液體,沿著她的腿根流出。
寶寶,不怕,媽媽保護你......
蘇晚心慌意亂地捂著小腹,可她的呼吸明顯越來越急促,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這一刻,她心若死灰。
短短兩三分鐘時間,蘇晚仿若經曆了一個世紀的煉獄。
終於,電梯的門被打開,新鮮空氣湧入。
“霍總哥哥,我好難受,喘不過氣來,我要死了。”
“我馬上扶你出去,你深呼吸。”霍瀚琛圈著魯瀅踏出電梯。
蘇晚不可置信地凝視著霍瀚琛的背影,視線被淚水模糊。
她懷著他的孩子摔倒在地上,身下流淌著鮮血。
他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電梯裏此時此刻,還有一個她?
“小姐,你沒事吧?”
修電梯的師傅還以為蘇晚是一個人,連忙進去扶她走出電梯。
“要說,關鍵時刻還是有個男朋友靠譜,你看那女生多幸福,被男人緊緊護著,一根頭發都沒有傷到。”
蘇晚喉嚨發緊,“那是我的丈夫。”
關鍵時刻,她的丈夫,是其他女人的保護傘,卻成了她的催命符。
“瀚琛哥哥,我還是好暈好想嘔啊,越來越嚴重了。”
“又眩暈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霍瀚琛將魯瀅打橫抱起。
魯瀅趁機雙臂纏繞上他的脖頸,把腦袋歪在男人英挺的肩膀上。
蘇晚看著霍瀚琛對魯瀅如此緊張嗬護,她的身下在流血,心也在滴血!
霍瀚琛,你色迷心竅不及時救自己的孩子,你不要後悔!
蘇晚忍痛收回視線,做出決斷般重重抹掉眼角的眼淚。
這個自己愛了整整七年的男人,她不要了!
電梯師傅見蘇晚的臉色慘白,臉上手上都有擦傷,腿間還有血跡。
“我去喊你丈夫過來,你這情況有些嚴重啊,要趕緊去醫院。”
“不......不必了,我自己叫了救護車。”
蘇晚捂住絞痛難忍的小腹,一步一步往前挪去。
鮮血隨著蘇晚踉蹌的步伐,一滴一滴從她的腿間滴落在地上。
痛!痛徹心扉!
仿佛這鮮血,是從她被活生生剝開的心尖淌出。
霍瀚琛,你是不是以為,我這個殘疾聾子永遠離不開你?
霍瀚發現蘇晚往外走去,他抱著魯瀅,拔腿想追上去,
“晚晚,你沒事吧?晚晚,等一下——”
“瀚琛哥哥,不要跑,太顛簸了,我快死了。”魯瀅一副要死的模樣。
“瀚琛哥哥,你就算喊破喉嚨,蘇晚姐也是聽不到的,她能走能跑說明沒事呢。”
霍瀚琛隻好放慢腳步。
蘇晚沒有回頭,咬著牙根邁腿向前。
玻璃門的照映中,是她衣衫淩亂、發絲飄散的狼狽身影,和她悲傷到麻木的臉。
霍瀚琛的身影,越來越遠。
從現在開始,她永不回頭。
蘇晚強撐著走到樓外,手機響起,經紀人打來電話。
“蘇小姐,恭喜您獨創的《我們結婚吧》斬獲國際金獎,有跨國公司出資二十億購買遊戲版權。你確定不售賣,而是要把版權作為新婚禮物,在婚禮上送給您的丈夫?您的丈夫可真是太幸福了!”
“丈夫?”蘇晚攥著手機的手,顫抖得不能自控。
“丈夫”已經變成 “背叛”的代名詞。
虧她還想把自己的最新力作贈送與他。
蘇晚虛弱回應,
“新婚禮物,不送了,請務必保密我的身份信息......”
電話還沒有打完,又一股熱血湧出來,令她渾身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蘇晚捂著小腹,被恐懼籠罩。
寶寶,不要放棄,媽媽和你一起再堅持一下。
也許再堅持一下下,我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醫務人員趕到。
“醫生,救救我的——”寶寶。
蘇晚的話沒說完,眼前一黑,一頭栽倒。
不遠處,霍瀚琛橫抱著魯瀅走出大樓,一抬眼,他的瞳眸一陣緊縮。
前方,救護車閃爍著刺眼的警示燈,醫務人員正將一個身上沾了大量鮮血的女人往擔架上抬去。
“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