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來啦?”袁嬸正在一邊看電視一邊勾鞋看見她們回來便笑道。
林若初和夢雨笑容很勉強的點頭,還沒等她們開口,袁嬸便又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叔叔和小雷忙了一天,我們就先吃了,不過飯菜還給你們熱著呢,你們先坐,我去拿”袁嬸說完放下手中的鞋起身向廚房走去,兩人本來也沒啥心情吃飯,不過不想壞了袁嬸的心情,夢雨便也跟去幫忙,林若初見夢雨去了便自己坐在火爐邊,出了山洞一直在走路聊天沒覺得怎樣,當進到溫暖的房間,坐在舒適的椅子上,林若初才覺得自己的右臂酸痛,她抬起手去捏,左肩骨的疼痛一下子傳遍全身,疼的她抿嘴咬的牙齒咯咯作響,她這才想起來在山洞的時候被那個男人一掌劈的,林若初暗罵一聲忍痛輕輕放下手臂靠在椅背深呼吸。房間的熱度很暖,一坐下全身就酥軟無力起來,用右手拿起手機看通話記錄,顯示玨傑五個未接電話,她在想,她這麼長時間沒有接電話,他是不是也有擔心失去的感覺呢?林若初搖搖頭甩開雜亂的思緒,躊躇了好一會終於拔了出去,過了有幾十秒,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音傳來“喂,小林”。
“嗯”。電話通了,林若初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沒事吧,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打不通”對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擔憂的。
林若初這才覺得心裏沉悶的感覺舒緩了一些“我沒事,今天跟夢雨去了落水洞”她將進去的始末說了一遍,唯獨跳過了受傷那段。
電話裏頭的玨傑並沒有因為聽到這些驚心動魄的事感到興奮,而是擔心的問林若初“沒有受傷吧?”。
“我怎麼會受傷,你不知道當時我啊”林若初說到激動時揮動著早已被她忘記受傷的左肩,林若初吃痛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氣氛明顯有些窘迫,窘迫是林若初認為的,她不知道王玨傑的表情和想法,於是兩人沉默了。
“對不起”王玨傑的聲音才從電話那頭傳來。
林若初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瞬間就紅了眼圈,她沉浸在自己不知名的情緒中。
良久王玨傑才又開口“畢業後在家找份穩定的工作吧,女孩子不適合在外麵東奔西跑”。
聽到這話林若初思緒被收回,她沒有說話,她不知道王玨傑這句話表達的意思,是希望她呆在他身邊嗎?
這時夢雨和袁嬸已經端了飯菜過來,林若初起身朝夢雨指指手機,見夢雨點頭,然後走到外麵,靠在冰涼的牆上,意識變得清晰冷靜了些。
過了很久。
林若初依舊是沉默。
王玨傑以為她生氣了“在聽嗎?你別生氣,我隻是不希望你總在外麵漂泊”。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
“我沒有生氣,其實我也討厭漂泊闖蕩的生活”。
林若初用大拇指甲摳著食指甲蓋,這是一旦觸及她內心,或者緊張時候的小動作,林若初自己卻沒有發現,她隻是很認真的很小聲的在回答自己內心的話,其實她特別希望自己畢業後能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但是前提是王玨傑在自己身邊,但是顯然這是不可能的,王玨傑常常會被請到外地教授那些不能經常拋頭露麵政府官員子弟或家世顯赫家庭中的孩子,所以她寧願去漂泊,或許這樣會讓他時常思念遠方的自己,會牽掛自己,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對王玨傑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究竟是愛情還是親情。
她不知道為什麼母親要送自己學習武術,如果沒有去學習武術,他們便不會相識,他們的生活便不會有交際,認識王玨傑時她還隻是一個9歲小女孩,而他已經17歲,是一名高三的學生,王玨傑教她精進武術,輔導她學習。
時間匆匆而過,當初那個小女孩已成為一名大四的學生,那個男孩也已成了當時武術館的武術教練,時間匆匆而過,他們相識竟已有13年。
“真的?那回來吧”電話裏的王玨傑似乎很高興。
林若初又沉默了。
“怎麼了”。
林若初輕舒一口氣才問“那你能不能也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你能同樣不出去嗎?”
這下換對方沉默了。
林若初緊抿著唇又補充道“不要出去那麼久,那麼頻繁就行”。
時間凝固般靜了很長時間,久違的聲音傳來“小林,這是我的工作”。
仿佛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這一句足以說明一切。
林若初已經明白,她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說“嗯,我餓了,我要進去吃飯了”說完就直接按了關機鍵,手還是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隻是手機已經關機。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隻手搭在林若初肩頭,林若初轉頭,隻看見夢雨仰頭看著天空的側臉,林若初也抬頭看去,沒有繁星點點,天空上方就像覆蓋了一層黑布,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即使滿屋子的燈光火苗也照不亮無邊的黑暗烤不暖無盡的寒冷。
夢雨保持仰頭看天的姿勢問林若初“冷嗎?”
林若初望著天空搖頭。
夢雨突然笑著說“我們知道四季的變化,卻無力改變,但是我們懂得冬添夏減”。
林若初沒有回答。
夢雨又自顧說道,似是說著與她無關的閑話“你別看我爸媽現在那麼好,我爸爸年輕的時候也和玨傑哥一樣,在家的時間總是少的可憐,你也知道我媽媽是教師,除了節假日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出去,而唯一的節假日還要在家照顧我,所以我爸爸每次出去後回來,他們總會大吵一架。我知道媽媽覺得委屈,一年到頭總是自己守著一個家,所以我害怕聽到他們吵架,因為隻要吵架,他們總會提到離婚”。
夢雨勾起唇角,笑容在臉頰邊綻開,她繼續說道“這樣的情況持續到我上初中後,我媽突然改變了性情,節假日也不管爸爸是否在家,不是帶著我就是跟自己的姐妹出去旅遊,後來見識多了,心裏平衡了,現在反而是我爸常常埋怨她,現在的他們偶爾還會談談各自遇到的很多趣事”。
林若初看向夢雨,這是她第一次聽她提起她爸媽,因為夢雨很少會把自己的心事和家裏的事告訴別人,即使她們是最要好的朋友。
過了好一會兒,夢雨才拍拍林若初的背“先進去吃飯吧,別讓袁嬸等太久了”。
林若初點點頭,之前難過的心情已經平複了不少,林若初擦拭臉頰不知什麼時候流下又什麼時候已經幹涸的淚水,往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