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世代單傳的縫屍匠,結婚那天老婆的竹馬搶婚失敗,跳樓摔成一灘爛肉。
老婆悔瘋了,從此出家為竹馬祈福,將我囚禁在佛堂縫補屍體。
她成了人人稱讚的孟觀音,我卻被竹馬爸媽打著監工的名義百般虐待。
屍體腎臟破裂,他們摘走我的腎補進去。
屍體斷了腿,他們便砍斷我的腿。
瀕死時我給孟向晚打電話求救,她卻語氣淡漠,
“別裝,這是我們欠文燦的,伯父伯母怎麼對你都不過分,更何況他們都是善良人。”
我絕望死去,再睜眼竟回到婚禮當天。
聽說竹馬要跳樓,我果斷脫下西裝,將孟向晚讓給他。
這一世,就讓我來做那個早死的白月光吧!
......
“你想死是你的事,人人都知道我有多愛阿皓,你以為拿跳樓要挾我,就能讓我換新郎?”
孟向晚冷冷瞪著天台上的李文燦,右手緊牽著我不放。
上輩子我沒察覺,這次才發現她竟然在顫抖。
可笑我以前一直以為孟向晚愛我入骨。
原來她這麼擔心李文燦啊?
我脫下西裝,故作溫柔大度道:
“向晚,隻是一場婚禮而已,總歸還是人命重要,他想要就讓給他吧。滿足了這個心願,他以後應該就不會再鬧了。”
孟向晚不敢置信地盯著我,畢竟從前他們單獨出行我都吃醋得厲害,更別提換新郎了。
“段皓,我追你整整五年,求婚無數次你才答應跟我結婚,現在你勸我讓別人當新郎?!”
我擺出更寬容的姿態勸她,
“我是為你著想,你們是青梅竹馬,你心地又那麼善良,萬一李文燦出了什麼事,我怕你折磨自己一輩子!”
李文燦死後,她的確折磨了自己一輩子。
可比起我受的那些苦,簡直是九牛一毛。
望著她依舊清雅美麗的臉,我想不起絲毫甜蜜,腦中隻有被挖走腎臟的絕望、斷腿時的劇痛。
孟向晚滿臉感動地吻我一口,“老公,你真好!”
李文燦忽然自嘲地笑了。
“段皓哥,我真羨慕你,你絲毫不珍惜、輕飄飄一句話就給出去的機會,我卻用命才能換來。可明明向晚小時候答應嫁給我的!”
“果然愛與不愛天差地別,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李文燦向來很會挑撥,而孟向晚也很吃這套。
聞言她僵了一下,神情立刻多了幾分愧疚。
終於鬆口答應換新郎。
萬眾矚目的婚禮上,李文燦穿著我的衣服,摟著我的新娘,滿臉哀求道:
“我知道這次跟向晚結婚的機會是我搶來的,可我隻是太愛她了。”
“向晚,能不能讓我再任性一次,我可以吻你嗎?”
孟向晚看起來感動極了,卻還是側目望向台下的我。
我擺出滿臉傷心,想看她會怎麼做。
可糾結不過半秒,她就主動踮腳吻上了李文燦的唇。
全場歡呼,我也笑著鼓掌。
我以前可真傻,竟然真的相信孟向晚一點都不愛李文燦。
新郎新娘吻到最忘情時,我默默起身離場。
我買了回家的船票。
坐在碼頭上等待登船時,收到爸媽的短信。
“你想通就好,咱們縫屍匠一脈跟常人不一樣,融不進現代社會的。以後你就在島上老實傳承這門手藝!你媽熬了排骨湯,等你回來喝。”
心底暖融融的,我正想回複,卻突然聽見一陣絕望至極的哭喊聲。
“段皓,你明知道我有多愛你,你怎麼舍得丟下我!”
不遠處的山坡上,孟向晚竟然帶人追來了,婚紗如白幡在風中舞動。
同時船也漸漸靠岸。
她看我的眼神越發哀求,仿佛失去我會讓她痛得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