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周凜、小姑子青禾,都是孤兒。
我們仨在龍灣寨海邊相依為命。
小時候,我們擠在一間破屋裏,在寒風中相互取暖。
餓了,就一起去海邊撿貝殼、挖螃蟹。
日子過得清苦,但彼此之間的情誼卻如礁石般堅不可摧。
我們彼此慰藉,心中又極度渴望擁有自己的血脈親人。
就仿佛那是我們在這世間唯一的寄托。
得知我懷孕那天,周凜激動得語無倫次。
他的眼睛裏閃爍著光,像夜空中最亮的星。
他駕著小船衝去對岸港市,不顧海浪的拍打。
給我買回兩斤上好的螃蟹。
他親手做成蟹羹,那蟹羹金黃油亮,飄著醉人的鮮香。
他遞碗給我,臉上滿是自豪,說我是周家的大功臣。
那是我吃過最鮮美的滋味,每一口都帶著他對未來的憧憬,對我小家的愛。
那一刻,我真的以為這個孩子能改變我和周凜之間日漸冰冷的關係。
然而,上一世的記憶如海水般洶湧而來。
孩子出生後,周凜隻看了一眼。
眼神中竟沒有一絲喜悅,隻有冷漠和決絕。
他狠心地將孩子送走,不顧我撕心裂肺的哭求。
強拖著我去了林清月遇難的那片礁石灘。
月光下,礁石猙獰,海浪拍打,巨響如冤魂哀號。
在那片海灘上,他親手用魚叉剖開了我的肚子......
回憶裏皮肉被割開的聲音仿佛又在耳邊,像死神的召喚。
我打了個寒顫,身體像篩糠一樣顫抖著。
“嫂子,你怎麼了?”青禾的聲音將我從拉回現實。
抬頭看去,趙大海眼眶通紅。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他......竟然哭了?那淚水順著他粗糙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
更沒想到的,下一秒,趙大海“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麵前。
那聲音在這安靜的醫館裏格外響亮。
"若汐妹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啊!我真是渾蛋,這痛苦本不該你來承受的。"
"你就狠狠打我一頓、罵我一場吧,隻要能讓你心裏的苦倒出來,往後我給你當牛做馬,為你赴湯蹈火我都毫無怨言!"
他聲音裏滿是痛苦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