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這件婚紗，是媽媽為我設計的，她說等我長大了穿上‘繁花’出嫁，一定會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起拍價，500萬。每次加價，不少於50萬。現在，開始競拍！”拍賣師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裏。

“550萬！”一位戴著眼睛的儒雅男人率先舉牌。

“600萬！”另一位優雅貴氣的女人緊隨其後。

“650萬！”

競價聲此起彼伏，數字如同我血液裏的溫度在節節攀升。

“1000萬！”我舉牌道。

聲音不大，卻還是引來了陸璟衍的目光。

他的眼神裏一片冰封的漠然，像是在打量一件早已棄置的物品。嘴角勾起的弧度，又像在說：葉知微，這不是你能鬧的場合。

閨蜜也不能理解，扯了扯我的手臂，壓低聲音說：“你花1000萬買一件婚紗做什麼？”

這不是普通的婚紗，是承載著媽媽全部心血和對我祝福的婚紗，我勢在必得。

沈明晞湊到陸璟衍的耳邊低語，他隨即抬眼。一個手勢，身邊助理了然上前，對著台上的拍賣師說：“天燈。”

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我的頭頂。

台下眾人竊竊私語。

“天燈？嘶......陸總果然大手筆......”

“據說陸總快結婚了，這婚紗倒是適合他。”

所有的驚歎、豔羨都聚焦在陸璟衍懷裏，笑的愈發明豔的沈明晞身上。

震驚的拍賣師定了定神，語調高聲道：“陸氏集團的陸璟衍先生，為未婚妻沈明晞小姐點天燈！現場還有沒有出價最終高過陸先生的？”

我渾身血液凝滯，一股滾燙的腥甜猛地湧上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

陸璟衍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再次掃過我煞白的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倨傲。

“想要那件婚紗？”

無人的角落裏，陸璟衍將落單的我堵在牆上，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

“搬回來。”他命令道，聲音沉得如同壓頂的烏雲。“它，就是你的。”

我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香味混著屬於別人的味道，心口深處受傷的地方，又猛地被撕開了一道鮮紅的口子，忽地笑出聲：“陸璟衍，像瘋狗一樣窮追不舍，不累嗎？”

他眼底那層冰冷，被暴怒撕裂開一道縫，一拳砸在牆上，“是！我是瘋狗，你這輩子別指望逃離我的手掌心！”

走著瞧，我心說。

可一想媽媽的遺作，我又不得不壓住心底的厭煩。

“娶我吧。”我說，眼睛直直盯著他的反應，“讓我穿著那件婚紗嫁給你，好不好？”

“微微！”陸璟衍聲音發顫，滾燙的呼吸燒灼著我的麵頰，“除了婚姻以外，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除了婚姻，我什麼都不要！”

“為什麼？以前我們沒有結婚，不是一樣過的很開心......”

“以前你單身啊。”難掩傷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陸璟衍，難道6年感情，我隻配當個見不得光的小三嗎？”

“不是小三。”他喉嚨裏擠出破碎的聲音， “微微，我對她有承諾！我不能違背承諾......”

陸璟衍低頭吻來，溫度灼人。

“啪！”耳光聲響起，空氣驟然凝固，他整個人瞬間僵直在那裏。

他舌尖頂了頂了腮幫子，摸著發紅的臉，像要把我生吞活剝。

“陸璟衍，你讓我覺得惡心！”我踮起腳湊近他通紅的眼睛，“很惡心！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