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
父親的葬禮上,陸沉沒有出現,但他安排好了一切。
遲遲沒有等到我搖尾乞憐的張明遠,終於坐不住了。
這天,我剛回到那個破舊的出租屋,準備收拾我最後的東西。
張明遠就出現了,他本想發作。
可看到我平靜的樣子,他眼中的怒火,變成了審視和疑惑。
“我還以為你骨頭有多硬呢,躲了一個星期,就想通了?”
他假惺惺地歎了口氣,試圖重新掌握主動權。
“算了,人死為大,你爸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他說著,臉上露出施舍般的表情。
“你也別再跟我鬧了,安安分分回家過日子。之前說的離婚,就當是氣話。”
我看著他拙劣的表演,覺得可笑。
“張明遠,你好像忘了,你是個殺人犯。”
張明遠臉色一變,瞬間暴怒。
“你胡說八道什麼!那是意外!是你刺激我的!再說了,誰看見了?醫生隻會寫心臟病突發!”
他見我神色冷漠,臉上掛不住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別不識好歹!”
他聲音很大,跟在他身後的白倩倩聞聲趕來。
看到我們對峙的場麵,她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可下一秒,張明遠的話,讓她臉色大變。
“你憑什麼這麼跟我說話?你那個演員是誰?你以為找個開豪車的男人來演戲,就能嚇住我?”
當初,我把信托基金交給他,是因為我愛他,信他。
可現在,我隻想讓他死。
白倩倩急切地指責我。
“師母,你怎麼能這麼做呢?張老師這麼寬宏大量,不計較您害死叔叔的事,還願意原諒您,您怎麼能找別的男人來氣他呢?”
“就算您心裏有氣,也不能背叛張老師啊!”
我皺眉,不知道他們怎麼能做到如此理直氣壯。
仿佛我父親的命,隻是他們愛情故事裏的一個道具。
張明遠聽了白倩倩的話,心中更加有底氣。
“你該不會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逼我妥協吧?”
“我告訴你,不可能!”
“你限製我教書育人的自由也就算了,現在還敢給我戴綠帽子,你的嫉妒心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我詫異地看著他,我什麼時候限製過他教書育人?
如果他口中的“教書育人”,是指和他未成年的女學生發生關係,還生下孩子,那我無話可說。
我看著張明遠,突然冷笑出聲。
“你要自由,我給你。”
張明遠一愣。“什麼意思?”
過去,隻要他一發火,我就會妥協道歉。
為什麼這次,完全不一樣了?
張明遠強壓下心底的疑惑,嘴上依舊不饒人。
“你再鬧,別怪我真的跟你離婚!”
我將打印好的離婚協議,甩在他麵前。
“簽。不簽,我看不起你。”
張明遠一向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者姿態,哪裏受過這種挑釁。
他當即拿起筆,氣憤簽下自己的名字。
“林晚,你最好別後悔!”
他把我剛收拾好的行李箱踢翻在地,轉身就走。
白倩倩急忙追上去。
“張老師,你怎麼就簽字了!要是她真跟你離婚,你以後還怎麼控製她!”
張明遠卻不以為然。
“她愛我愛到骨子裏,離了我她根本活不下去。提了一百次離婚,哪次不是跪著求我原諒?”
“隻是簽個字而已,嚇唬嚇唬她。她不敢來真的。”
下一秒,他們眼前,停下了一排黑色的勞斯萊斯。
車門打開,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齊刷刷地站成兩排。
白倩倩看著從為首那輛車上下來的陳助理,她驚慌地抓住了張明遠的胳膊。
“老師,你看那個男人…他手上的表,好像是…是上次拍賣會上,價值三千萬的那塊!”
張明遠剛皺眉看過去,就見我從破舊的樓道裏走出,站定在車隊前。
張明遠傲慢地抬起下巴,對白倩倩說。
“你看,我就說了,她離不開我。這不,又找人演戲刺激我。”
“林小姐!”
陳助理快步走到我麵前,恭敬與我握手。
他身後,所有的保鏢,齊聲高喊。
“恭迎林小姐!”
張明遠朝著我,發出了歇斯底裏的怒吼。
“林晚!他是誰!”
“你敢背著我偷人!當我是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