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真凶(1)
一個“好”字,讓圍在旁邊的後妃與大臣們一愣。
聖上遇刺對於整個淵國來說都是很不得了的事情,而如今凶手下落不明,亟待能人查清,安定朝野上下。
這個人選,大臣和後妃們心中已有對象,並非微生嫵。
一是此女平日裏連聖旨都敢違抗,給人一種大不敬長輩和禮法的樣子;
二是當年淵國皇室將微生嫵遺忘在外此事,知情的都一致認為她會記恨。
現在,竟是不想微生嫵會主動要承擔查清凶手之事。
一旁的皇帝臣弟厲王——容落霄蹙了蹙眉,眼眸陰霾渾濁,閃著幽光,他並不希望微生嫵來查。
正當容風止要將帝王令牌交到微生嫵手中時,容落霄道:
“陛下,此舉怕是不妥。公主如今已經出嫁,讓她來查此事,恐難服眾。”
淵國有規矩,出嫁之公主當與皇家大事避嫌,該不管的不能管。微生嫵再如何受寵,都該有個度才是。
此話一出,後妃們嘴上不說,心裏已經答應下來。
也早看不慣微生嫵許久了。
然而容風止還未開口,微生嫵側眸瞧了容落霄一眼,淡淡接過令牌後,平靜道:
“如今大淵僅有我一位帝嗣,已然出嫁又如何?皇叔,按規矩,陛下遇險等境況下,當由太子或長皇子監國。
本殿才是合適的人選。怎麼都輪不到別人啊。”
別人?
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別人,指的並非其他,就是容落霄。
這位皇叔什麼貨色,微生嫵早就知曉。
容風止念及手足之情並未料理了他,他不懂安分守己便罷,近兩年來背地裏把手伸長。
微生嫵遲早得與他碰碰。
現在,就是機會。
容落霄麵不改色,淡定回道:
“公主如今已經成了侯爺夫人,還符合規矩嗎?”
微生嫵站起身來,姿態端莊,不怒自威,氣場強大,揶揄反問道:
“侯爺夫人又如何?怎麼,本殿出嫁了便不是公主了?陛下可從未封了本殿的公主封位。”
是啊,廢了她嗎?
可從來沒有。
現在的局勢,說好聽些給君燼麵子,別人要稱呼微生嫵為侯爺夫人,可實際的,是君燼借了微生嫵的勢力,是駙馬!
滿朝誰人不知,微生嫵每月月例是按公主地位來的。
此話一出,床榻上精神狀態不佳的容風止雖不語,但唇角勾起笑,心裏都是欣慰。
他一直覺得,阿嫵沒表現出來的那麼恨他,當年是他做的不對,是讓她受了委屈,所以這兩年總是盡力彌補,但微生嫵的回應總不盡人意。
此刻,是讓容風止懸著的心落下,原來,阿嫵是很在意他這個父皇的。而且與人爭論奪權的情況,頗有君王風範。
讓他如何不欣慰?
微生嫵見容落霄還想說什麼,直接先一步道:
“皇叔如此阻止本殿,是因為想掩蓋什麼嗎?難道,此次聖上遇刺,與您有關?”
容落霄立即跪下身來:“陛下明鑒!臣弟萬不敢行此膽大之事!”
殿中氣氛拉到極致。
每個人都不敢大口呼吸,心跳聲聽得清清楚楚。有點地位的後妃和大臣們尚且滲出一層冷汗,更何況卑賤的奴才婢女們呢。
容風止開口:“夠了,此事,交由阿嫵去查。公主之令,便是朕的旨意。”
後一句話,給了微生嫵及眾人巨大的威懾力。
已經非常顯然了,容風止從來都偏愛這位女兒,現在亦是。
微生嫵情緒稍微收了收,坐回床榻邊,看著臉色煞白的父親,難得真真切切擔心起來,握住父親的手,道:
“父皇放心,此次,兒臣定當查個水落石出。因為不僅您遇刺,今日,在獵場之中,君侯亦遇了刺客,幸得初世子與兒臣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次的刺客來勢洶洶,微生嫵總感覺背後有一盤更大的棋局等著她。
容風止道:“嗯。”
他這個聲名狼藉的女兒難得提到自己的夫君,看來,事情的發展並不如他所想的遭。
得了旨意,微生嫵不時離開了太和殿。
殿外的禁衛軍統領張先見她出來,正要行禮,突然間便看到那枚代表皇帝尊威的金牌,張先及身後的將士忙跪下。
隻聽微生嫵道:
“張統領,傳本殿令,即刻派出所有禁衛軍,嚴守京城城門與皇宮宮門,並將那些刺客屍身抬回來,不必召仵作來,亦不許動了屍身。”
“臣領命。”
“切記,此事不可讓他人插手,任何人都不行。否則出了差池,你擔當不起。”
張先自是明白微生嫵的手段,立即領命去了。
翌日晨曦,數十具刺客屍身被抬到臨陽侯府前,擺列整齊。而後,禁衛軍們不敢懈怠半分,將昨日聖上遇刺情況細細書寫,呈給了微生嫵。
女人站在屍身前,閱著呈上來的史官辭寫,忽然間看到一行字:刺客來勢洶洶,膽大妄為,行刺利落。
利落?
聖上旁邊有無數將士護著,能行刺利落的,怕不是對聖上的行蹤了如指掌。而且能夠行刺成功,必然有人內外接應,內部鬆動後讓刺客有了可乘之機。
微生嫵擰眉,將紙張忽然扔了一地,驚得圍在旁邊的大臣們呼吸頓住。
女人轉眸看向張先:“張統領,當日是你安排禁衛軍常伴聖駕左右,禁衛軍護駕不利,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張及與一眾禁衛軍齊齊跪倒,張及道:“回稟殿下,昨日臣等護在陛下左右,萬不敢懈怠,隻是守在獵場外時,忽聞獵場內出現刺客,臣等接令前往獵場,才致使護駕有失。”
微生嫵對於張先的話,聽一半留一半,說得確實是真的,史官與臣子們的說辭都是這樣。
但細節不可忽略,微生嫵道:“接令?接誰的令?”
張及回:“是厲王之令。”
昨日,就是厲王的人叫聲最大,也最先叫起來,後來,猶豫不決的張及是看到容落霄的令牌才領軍前往獵場的。
去之後,也確實看見了滿地的刺客屍身,以及微生嫵三人。
救駕,卻隻見刺客目的性極強地向君燼而去。禁衛軍們快馬而去,也是沒幫上什麼。
一回頭,便聽說聖上被刺。
微生嫵第一想法是聲東擊西。
誰聲東呢?
微生嫵看了一眼容落霄,朝他走去:“皇叔,您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