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的滋味
“我就是想給她一點教訓,誰知道她老子又生病了。”
“人家沈靜對你這麼好,當時還幫你擋酒,結果你把人家的包給扔了,那裏麵裝著的可還有她老子的救命錢呢。”小紅嘴上雖然說著的是責怪的話,可臉上卻是另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草,說起這個我就覺得晦氣,當初我們明明在一個包廂,小少爺賞了她三萬多,到我這裏就隻剩幾百塊了。憑什麼啊?”
“而且我查過了,當初那個人是一個醫藥企業老板的兒子,要不是她把我那杯酒擋了,我現在早就榜上大款了。說不定未來還能成為闊太太呢,誰樂意在這破地方天天陪酒?”
許心把玩著自己新做的美甲,撇了撇嘴:“再說了,她那包不是後來又被人撿到了嗎,錢和銀行卡也沒丟,我又不欠她什麼。”
沈梔清聽見後瞬間氣血翻湧,她被祁珩抓到,罪魁禍首居然是她在玖皇最信任的許心!
一個多星期經曆過的一切曆曆在目,在沈梔清的腦海中不停回蕩著,那兩個想要強奸她的民工,那場在望城廣場為她專設的脫衣秀,還有那一個個被祁珩折磨得煎熬想死的夜晚。
沈梔清貼著牆壁,有些喘不過氣,她不敢相信許心居然會這樣在她的背後捅刀子。
許心在沈梔清麵前一直都十分乖巧熱情,她來到玖皇之初也沒少遭人針對,除了劉經理因為她營造的悲慘人設願意手把手帶她,剩下一個願意主動跟她接觸的也隻有許心了。
許心家裏條件本就不好,父親酗酒,母親出軌改嫁,父母離婚後她被判給父親,她父親不管她死活,她初中時就輟學出來打工了。
她也並非對許心完全沒有防備,但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許心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背刺她。
沈梔清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想聽聽兩人還會說些什麼。
這時魏敏從一旁的宿舍走出,深褐色的波浪大卷隨意批落在深棕色的皮草,紅豔的唇中還叼著一根還未點燃的女士香煙。
她瞥了沈梔清一眼,低頭緩緩點燃嘴裏的香煙:“你站在這裏幹什麼?”
屋內的許心和小紅聽見外麵的聲響,立刻停止了談話,慌張地打開門。
“靜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這不一回來就碰見她了。”沈梔清抬眸看了魏敏一眼。
“別搭理她,快進來。”
沈梔清被許心拽著拽回了宿舍房間內。
“嗬,做賊心虛了吧。”魏敏戲謔地看了許心一眼。
許心瞪了她一眼,用力把門給關上。
魏敏因為在玖皇一直特立獨行,也不太受待見,不過因為手腕狠厲並且業績不錯所以一直以來也沒什麼人敢招惹她。
沈梔清被拉回房間後,許心又如同往日一樣拉著她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像極了一個活潑的小麻雀。
沈梔清如同往日一樣有一句沒一句地回應著,但心裏早已對許心設下防線。
要不是剛剛她親耳聽見了,她還真不敢不相信許心會在背後捅她這麼一刀。
她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許心,大波浪,豹紋皮草,飛揚的眼線,灰藍色的美瞳,紅唇紅甲,幾搓頭發還挑染成了白金色,原本清純中還帶著些靈氣的小姑娘,居然變成了“沈靜”和魏敏的結合體。
許心的桌子上還有放著一套貴婦護膚品,看起來剛買不久的樣子,以前的她可不敢買這麼貴的東西。
怪不得業績一路飆升,原來這是找到自己的金主了。
不過這金主看來不能讓她滿意,她居然還想著那個給她下藥的那個畜生。
沈梔清冷笑一聲,下一次如果還能碰到這樣的事情,她一定會讓她如願以償。
未來的幾天裏,沈梔清時常被劉經理開小灶安排到VIP包廂。
她沒再遇見錢賀煜和祁珩,就連那個十分會“捧場”的錢逍,沈梔清也沒再見過。
一切又順風順水起來,雖然她與魏敏的營業額還有差距,但也已經小了很多。
“靜姐,靜姐,劉經理叫我們在二樓休息室集合,說是過一會兒要來幾個大客戶。”
沈梔清剛從一個包廂中走出,一個服務生就把沈梔清給叫住。
今天這個包廂裏來的那幾個人是正經談生意的,進展很快,也沒怎麼讓沈梔清喝酒,幾個人談高興了還給沈梔清的賬上多添了幾筆。
總之沈梔清覺得自己今天還挺幸運的。
“什麼大客戶?”
玖皇的大客戶多了去了,或許就是因為有這麼多大客戶的庇佑,玖皇地下賭場的事情才遲遲沒有被曝光在大眾麵前。
記得三個月前,新聞上播報過一個斷指男屍的新聞,警方根據線索追蹤到玖皇這裏,可卻無果。
最終男子被判為因為生活壓力太大跳河而死。
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也不是沒有人來這裏暗中調查過,可最終都無功而返。
“不知道,不過聽說出手挺闊綽的,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闊綽。”
服務生頓了頓,在沈梔清耳旁小心翼翼地說道:“是不把錢當錢的那種闊綽。劉經理專門讓我過來找你的,趕快去吧靜姐。”
沈梔清點點頭,不過還沒走幾步,就聽見不遠處的包廂傳來的罵聲和玻璃瓶的破碎聲。
“臭娘們兒,裝什麼清高!不想伺候爺就滾出去!”
隨後,許心一臉煩躁地從包廂中走了出來,嘴裏還罵罵咧咧著:“死禿驢,又老又胖就算了,給這麼少還想動手動腳。老娘可不差你這一點。”
“心心,你怎麼了?”
許心抬起頭,看見迎麵走來的沈梔清,立刻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靜姐,包廂裏的那個人對我毛手毛腳的,我不願意服從他就把我給趕出來。”
“靜姐,你這是幹什麼去?能帶上我一起嗎?”
許心也不傻,沈梔清身旁領路的那個服務生可是劉經理身邊專門傳達消息的,跟著沈梔清肯定能有她一口湯喝。
沈梔清上下掃視了許心一番,並沒有拒絕:“走吧。”
得到沈梔清的同意,許心頓時激動起來,把剛剛的不愉快全部拋之腦後,她似乎也忘了,自己曾經對沈梔清做過什麼。
許心開心地摟著沈梔清的胳膊:“那個,沈姐你帶口紅了嗎?我剛喝完酒口紅都被蹭掉了。”
沈梔清拿出一支裸色的口紅放到許心麵前。
可許心卻看著那根口紅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頭:“靜姐,這根有點太素了吧?沒有紅一點的嗎?”
其實裸色的口紅比正紅色更適合許心,可玖皇的那些客人就是喜歡濃妝豔抹的女人。
許心是從沈梔清和魏敏身上得出這個結論的。
“我這裏有一根,你可以用。”服務生拿出一隻正紅色的口紅。
許心看著服務生手中的口紅,是她不認識的牌子,不會是什麼雜牌吧?她可不敢用。
但想到玖皇的客人大多都喜歡紅唇美女,她又有點猶豫。
“三四百塊錢一支呢,你放心用。”服務生緩緩開口。
聽到這句話,許心才心滿意足地打開口紅蓋子補妝。
*
808VIP包廂外,
“記好了,裏麵這幾位咱們可都惹不起,不過伺候好了有的是你們的好處。都學機靈點。”
劉經理交代完後,包廂的門剛被打開一個縫,裏麵就傳來一個陌生的男人笑聲。
“珩哥,今天我可是讓劉經理把玖皇壓箱底的那些都叫過來了,沒有一個是不漂亮的。你隨便選,她們比我姐那個麵癱有趣多了。”
珩哥……
透過虛掩著的門縫看過去,主位上身穿灰色西服的男人身影若隱若現,雖然看不清臉,但沈梔清心中再清楚不過那人究竟是誰。
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可沈梔清現在的腳上如同灌了鉛一樣,寸步難行。
突然,許心用手指點了點沈梔清的後背,在她耳旁小聲說道:“靜姐,你的胃本來就不好,今天又喝了酒,要不你讓我站在前麵。說不定還能幫你擋掉一些沒必要喝的酒呢。”
沈梔清回頭看向許心,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意:“好啊。”
“心心,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