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生日,我照舊拒收了她一早派人送來的禮物。
下班時,我通過家裏的監控看到,蘇晚係著我買的圍裙,正在廚房裏忙碌,做著我和女兒最愛吃的幾道菜。
女兒像隻快樂的小蝴蝶,在客廳裏跑來跑去,嘴裏念叨著:“今晚一定要說服爸爸,讓媽媽留下來!”
我看著屏幕,心中毫無波瀾,驅車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
剛拿到房卡,還沒開門,隔壁的房門突然開了。
一個男人衣衫不整地從裏麵爬了出來,身上滿是紅色的酒漬和抓痕,渾身顫抖,眼神渙散。
他頭發淩亂,臉色慘白,但那張臉,我化成灰都認得。
陸哲。
他似乎被人下了藥。
突然,一隻穿著鉚釘高跟鞋的腳從門裏伸出來,狠狠地踹在他背上。
一個尖利的女聲罵道:“你敢跑?老娘花了這麼多錢,你就這點本事?害我在姐妹麵前丟盡了臉!”
陸哲有氣無力地哀求:“王姐,我錯了,我隻是今天身體不舒服......您那麼漂亮,一定心善,求您別跟我們老板說......”
屋裏另一個粗啞的女聲傳來:“晦氣!我看他就是有病!”
“有病還出來接客,這不是坑人嗎?退錢!必須退錢!”
半爬出來的陸哲,又被兩個肥胖的女人合力拖了回去。
門被重重關上,隔壁傳來不堪入耳的毆打聲和求饒聲。
我搖了搖頭,看來為了圖方便,也不能太降低住宿標準。
洗完澡躺在床上,我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那個尖利的女聲,似乎是城東那個靠拆遷暴富的王太太,圈子裏出了名的玩得開。
第二天退房時,我路過樓梯間,聽到幾個保潔在議論。
“昨天那幾個富婆真狠,半夜把那小夥子拖走的時候,人都快沒氣了。”
“長得人模狗樣的,可惜了。”
“可惜啥呀!聽領班說,那小子有臟病,被發現了才挨的打。那屋的床單被套,經理讓咱們直接扔了,不許洗!”
這些人和事,早已像窗外的街景,離我越來越遠。
我的決絕,蘇晚也終於領教了。
她對女兒依舊疼愛,卻再也不會越界,強行闖入我的生活。
我們各自的人生,都回到了正軌。
隻是偶爾,在幼兒園門口,她看向我的眼神裏,依然帶著無法掩飾的悔恨與不舍。
我始終與她保持著禮貌而疏遠的距離。
有些事,一旦犯下,事後再後悔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