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團團的小身子軟乎乎的，帶著奶香，這份真實的觸感和重量，奇異地撫平了顧雲澤心中因網絡風暴而起的虛浮感。他抱著女兒，手臂收緊了些，輕輕地、有節奏地晃著，像是在安撫團團，也像是在安撫自己狂跳未歇的心臟。

溫婉則伸出手，指尖輕輕滑過女兒飽滿的小臉蛋。她沒有說話，隻是微垂著眼，唇邊噙著一抹柔和的弧度，低低地哼唱起不成調的旋律，是她哄團團睡覺時隨口哼出的調子。

“真沒想到......”溫婉的聲音很輕，帶著點夢囈般的恍惚，“會這麼快。”

她抬眼看向顧雲澤，眼神複雜，有欣慰，也有對這戲劇性轉折的驚歎。

顧雲澤低頭看著懷裏咯咯笑個不停的女兒，感受著她蓬勃的小生命力，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

他掂了掂團團，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是啊，快得像做夢。大概是我們的團團運氣好，是個小福星。”說完，他自己都覺得這不能算是理由，畢竟那宣傳單出現的太過匪夷所思，但他不想深究，結果是好的，這就夠了。

就在這時，顧雲澤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是一條新的推送新聞標題：【趙氏兄妹代言品牌緊急發布解約聲明，稱其行為嚴重違背合作精神】。

嗬，這兩個姓趙的還真有點關係呢，都想踩著他往上爬。

他掃了一眼，沒有將手機遞給溫婉看，不想讓這些醃臢事再次汙染此刻難得的溫馨。

團團似乎感應到了爸爸情緒的變化，小手不安分地揮舞著，咿咿呀呀地仿佛在邀功。顧雲澤失笑，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女兒的小腦袋：“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團團最厲害。”

溫婉看著父女倆的互動，眼眶微紅。她輕輕靠在顧雲澤的胳膊上，閉上眼睛，感受著丈夫和女兒的體溫。

外麵世界的喧囂仿佛被隔絕開來，屋內隻有團團偶爾的咿呀聲和她自己不成調的哼唱。

網絡上的風暴過後，現實中的清算接踵而至。

趙宇形象崩塌，代言解約，影視項目被緊急叫停，麵臨巨額違約金，徹底涼涼。

趙雅琳被扒出是趙宇一表三千裏的表妹，出了這檔子事，演藝生涯算是無望了。

經紀人劉姐雖被起訴，但因公司內部層層關係，最終僅以開除處理，並將部分資源轉給了顧雲澤作為補償。

後麵公司給顧雲澤重新分配了經紀人，也給了一定的資源補償，合約還沒到期，顧雲澤也接受了這一做法。

網絡上的驚濤駭浪漸漸平息，現實世界的清算卻才剛剛開始。

趙宇的名字仿佛一夜之間成了過街老鼠。

代言品牌連夜發布解約聲明，措辭嚴厲劃清界限；已經敲定的影視項目緊急換角，製片方寧願承擔部分損失也要把他踢出局；更別提那些雪崩般湧來的違約金索賠通知，足以讓他傾家蕩產。曾經的風光無限，轉眼成了人人喊打的劣跡藝人，徹底涼透。

係統兢兢業業的為團團播報著趙宇的現狀。

團團躺在嬰兒床裏，啃著自己的小拳頭，樂不可支：“活該！叫你欺負我爸媽！”

顧雲澤黑料反轉後，網民又開始關注起溫婉剽竊的事情，畢竟兩人是夫妻，現在顧雲澤反轉，一些之前黑溫婉的人又開始搖擺不定了，之前溫婉在專業平台曬出的兩個稿子的對比，被有心的專業人士又轉發出來。

“顧影帝是被冤枉的，那他老婆那個劇本......”

“之前那個對比貼好像有點東西？”

“好像之前罵早了？” 風向開始微妙地變化。

林薇薇在自己家中刷著手機，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些搖擺不定的評論，手心全是冷汗。

林薇薇和溫婉早在剽竊時就已徹底撕破臉，現在林薇薇看到溫婉又有起來的架勢，趙宇已經栽了，這條路沒了，現在隻能趕緊聯係自己的金主爸爸了，就是之前顧雲澤鐵粉提到的王總。電話撥過去，她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王總......”

電話那頭的王總語氣依舊溫和，甚至還安慰了幾句，但話裏話外的意思卻很明白：大勢已去，他不會再為一個失去價值的棋子投入更多。

“薇薇啊，現在風頭太緊，先避一避吧。” 寥寥幾句，便掛斷了電話。林薇薇握著嘟嘟作響的手機，臉色慘白。

王總隻是象征性地安排了一小波水軍試圖繼續抹黑溫婉，但經過了顧雲澤事件後，這些小動作如同泥牛入海，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反而引來更多嘲諷。網友們已經對這種操作產生了免疫力。

“沒用的東西。” 王總看著毫無波瀾的網絡，隨手將林薇薇這枚棄子丟開。他手底下，從不缺聽話又漂亮的新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