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香江大酒店的水晶吊燈晃得人睜不開眼。蘇晚秋攥緊手包，裏麵藏著那本越來越燙的秘典。旋轉門處，楊雪穿著香奈兒套裝朝她揮手："這邊！鄭先生等你多時了！"

宴會廳裏觥籌交錯，西裝革履的男人們圍著幾個港商模樣的中年人敬酒。蘇晚秋的魚尾裙掃過大理石地麵，竊竊私語如漣漪般在她身後蔓延。

"那位小姐是..."

"聽說從巴黎回來的設計師..."

楊雪將她引薦給一位銀發老者。鄭裕成轉過身時，威士忌酒杯在唇邊頓住了——老人家的目光如X光般穿透蘇晚秋的禮服，直抵每一處縫線細節。

"不對稱設計？很大膽。"他忽然用粵語問，"為什麼左肩加亮片？"

"因為大多數人習慣右肩向前。"蘇晚秋不假思索地切換粵語回答，"社交場合首先展示的是左半邊身體。"

鄭裕成的眉毛高高揚起。他伸手拂過禮服腰間的銀簪："這個弧度..."

"借鑒了明代玉帶鉤的曲線，但調整了傾斜度以適應現代女性腰線。"蘇晚秋脫口而出。這些知識分明不在她的記憶裏，卻如泉水般自然湧出——是秘典在起作用！

老人突然大笑，引來全場側目："林生，你輸得不冤！"

蘇晚秋這才發現林誌強就站在陰影裏，西裝口袋裏的手帕疊成完美的三角。他舉杯致意，鏡片後的目光卻冷得像蛇："蘇小姐總能給人驚喜。"

接下來的兩小時像場美夢。鄭裕成帶著她認識各路港商，每當有人質疑內地設計水平，老人就指著她腰間的銀簪說："看看這個弧度！巴黎設計師都想不出的巧思！"

"蘇小姐在哪學的設計？"酒過三巡，鄭裕成突然問。

蘇晚秋的酒杯凝在半空。她瞥見林誌強正不動聲色地靠近，顯然也在等這個答案。

"家學。"她輕輕碰了碰銀簪，"我母親是上海服裝學院最後一屆畢業生。"

這個半真半假的回答似乎說服了鄭裕成，但林誌強眼中閃過一絲狐疑。趁老人被其他商人拉走，他忽然貼近蘇晚秋耳畔："你預測準了流行色，又懂明代玉帶鉤...漁村姑娘會的未免太多了？"

"林先生。"蘇晚秋直視他的眼睛，"深圳是片神奇的土地。"

返程的夜路格外漫長。周玉梅借來的二手自行車鏈條哢哢作響，蘇晚秋不得不提著裙擺步行。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工地的探照燈像巨獸的眼睛。

"有人！"周玉梅突然抓緊她的手臂。

巷口站著三個黑影，為首的男人手裏寒光一閃："把值錢的交出來！"

冰涼的刀尖抵上她後腰時，蘇晚秋聞到了歹徒身上濃重的魚腥味——和父親船艙裏一模一樣。這個發現比刀刃更令她戰栗。難道白天的漁獲交易，早被有心人盯上了？

蘇晚秋下意識護住手包——裏麵不僅有今晚收到的名片，還有記滿客戶需求的秘典！

"快跑！"她推了周玉梅一把，自己卻被拽住頭發。撕裂聲中，魚尾裙下擺豁開個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