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今晚不要煩我。”
隨後,手機響起忙音。
宋凝看著手機上被掛斷的電話,執著地又打了回去。
可這次,對方卻幹脆關了機。
她指尖在顫抖,淚水猝不及防掉落在屏幕上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哭了。
原來心已經痛到麻木。
今天是她和丈夫沈思莊五周年紀念日,她提前一個月就定了江邊餐廳,準備了最浪漫的晚餐。
可丈夫卻缺席了。
這時,手機又彈出條信息——
“沈哥說今晚會好好陪我。宋凝姐姐,那你怎麼辦啊?”
上麵配了張照片,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握著一隻細嫩的小手,十指緊握,密不可分。
那隻大手的無名指上,分明還戴著和宋凝結婚的戒指。
再往上翻,還有很多條信息和照片——
“頂級珠寶大師剛出手的項鏈,我隻是看了一眼說想要,沈哥就買給我了。姐姐,沈哥出手都這麼大方的嗎?”
“好痛,沈哥怎麼這麼喜歡咬人啊,還專咬看得見的地方,沈哥的朋友們都問好幾次了,羞死我了。”
......
最新的消息,剛發來好友申請後。
“是宋凝姐姐嗎,我是沈哥的新女朋友,冒昧打擾了,請問沈哥有什麼喜好可以和我說說嗎?”
從三個月前到現在,對方每天都會給她發這種信息,宋凝眼睜睜看著他們的進度條迅猛拉近,她不敢戳破窗戶紙,甚至不敢打擾。
與此同時,沈思莊也幾乎和那個女人沒日沒夜地黏了三個月。
風吹幹了她的淚,她起身離席。
回到家時,空蕩蕩的房間裏沒有半個人影。
沈思莊不喜歡家裏有其他人,所以所有家務都是她一個人做,他朋友們還笑話他娶了個保姆,她當時也隻想做個賢妻良母,便笑著搖頭替他解圍,心裏覺得能嫁給沈思莊足夠。
後來才想起來,該解圍的不是他,他當時也並沒有否認。
最後一次家務,宋凝打掃得很仔細。
主要是在收拾東西,把和自己有關的所有都做上了標記,隻等著明天叫搬家公司來,全部打包帶走。
半夜時分,身側的床塌陷下去的一瞬間,宋凝就睜開了眼。
隨後,腰上就裹來一隻胳膊,將她緊緊朝後摟去。
“放開我...”宋凝說。
沈思莊身上一股女人香水味,讓她隻想犯嘔。
“怎麼還沒睡。”他邊呢喃著,鼻子邊鑽進她頸側。
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讓宋凝徹底忍無可忍。
她不明白,時隔幾個月再相見,他怎麼可以這麼順其自然地就要和她做這種事。
他現在心裏想的是誰?
宋凝倏地下了床,“我去客房睡。”
“你什麼意思?”
沈思莊什麼時候被這樣嫌棄過,外麵成把的女人想爬他的床,家裏更是有個從大學就相戀的白月光乖的不像話,他被人羨慕的一生,從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他眉頭蹙起,眯著眼看向宋凝,眼裏放出危險的光。
宋凝知道,那是他發火的前兆。
如果是以前的她,早就軟了腿,乖乖走回去了。
但這次她停也沒停,開門就要往外走。
門砰地一聲被按上,沈思莊高大的身影罩在她身後。
“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他沉聲說。
“你身上的味道,讓我惡心。誰沒滿足你,你找誰去。”
她仰起頭,直視他。
戳破窗戶紙的一瞬間,她竟然還會心如擂鼓。
可他卻笑了聲,原本怒火莫名散去大半。
“酒會裏人雜,味道多,自然沾上了,你什麼時候也在意起這些了。”
他漫不經心的態度,如果宋凝不是親眼看見了那些照片,也要真以為隻是自己多想了。
可她也沒力氣再和他較真,難道真要她掏出手機把那些證據甩到他臉上嗎。
可那些不僅證明了他的不忠,更證明了她這三個月以來像小偷似的窺伺,明明知道他不軌,還糾纏著給他打了那麼多電話,她的狼狽和卑賤更有跡可循。
“不是你說讓我今晚不要煩你嗎。”她說。
“就這?一句氣話,你確定今晚要鬧到底嗎。”
沒有道歉,沒有愧疚,他的態度總是高高在上,他做什麼都是對的。
“你真忘了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他表情變都沒變一下,“都過五年了,還沒膩?”
他沒忘。
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也是相戀紀念日,曾經他會為了這一天,提前很久精心布置,會聯合親朋好友一起給她驚喜。
那樣刻在骨子裏銘記的日子,已經持續了這麼多年,早已成為習慣,就算他想不起,別人也會詢問。
他隻是單純不想過了。
看懂他表情的那一瞬間,宋凝的心徹底涼透了。
她苦笑了聲,“既然膩了,那這種事怎麼還不膩。”
然後,她就要推開他,可他卻攥緊她的手腕,拽著她直接按到了床上。
他從來是被人捧著巴結的,竟然被她說得跟個種狗一樣?
他臉色難看,掐住她的臉,毫不留情,“你現在也就這點作用了,別浪費。”
啪——
宋凝一巴掌扇了過去,沈思莊頓住,臉色黑透。
她也沒管,抽身離開。
沈思莊要臉,不可能再追來,可宋凝連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都難忍,沒去客房,直接出了大門。
在酒店睡到天亮,一大早手機免打擾模式剛關閉,電話就快被打爆。
宋凝模模糊糊接起,就聽電話那頭,奶聲奶氣的娃娃音哭喊道,
“媽媽,你真的不要我了嗎,為什麼還不來接我啊。”
宋凝猛地從床上坐起,她的兒子終於可以給她打電話了!
沈念安,幾年前沈思莊從外麵撿回來的小孩兒,從繈褓到如今五歲,都是她親手照顧養大的,她愧疚自己不能給沈思莊生下兒女,便把滿心的愛和虧欠,都彌補給了這個奶娃娃。
可就在三個月前,僅僅因為兒子半夜吹風發了燒,沈思莊就把兒子送回了沈家,說她這個母親當得不稱職,不準兒子回來,還不準給她打電話,甚至不準她去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