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裏曖昧的聲音終於停歇,結束後兩人歡聲笑語地出了門。
當顧衍回去時,主臥已經被傭人迅速整理幹淨,一絲痕跡不留。
他呆坐在婚房許久,想好了徹底離開的方式。
他會製造一場車禍假死,屆時,所有新聞頭條都會報道:首富丈夫顧衍於車禍中不幸遇難,屍骨無存。
上窮碧落下黃泉,他與溫晴,此生不複相見。
顧衍起身準備出門時,大門傳來開鎖聲。
溫晴推開門,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顧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幾乎是本能地飛速拉開了與顧佑安的距離。
看到顧衍微濕的頭發,她大步上前,不由分說地將他擁入懷中,寵溺地嗔怪。
“不是說好了讓你在醫院等我嗎?怎麼自己回來了?淋成這樣!著涼發燒了怎麼辦?我真是要心疼死了。”懷抱帶著熟悉的溫度,恍惚讓他想起大學時,他為了給溫晴買生日禮物被雨淋得發燒,她心疼地抱著他,發誓一輩子都不會再讓他淋雨。
後來,她的包裏總是帶著一把傘,下班也會準時來接他,
原來,她的一輩子這麼短暫。
短暫到如今讓他在暴雨中,目睹她和另一個男人相愛。
他沒有說話,人悲傷到極點時總是喜歡用沉默回答一切。
身後的顧佑安似乎為了緩解氣氛,拎著蛋糕盒上前,甜笑著走近:“小叔,你看小嬸多疼你啊,知道你加班辛苦,特意繞路去買了你最愛的慕斯蛋糕。”可隨著他抬手的動作,先送到顧衍鼻尖的,是那股獨特又熟悉的香水味。
顧衍的心猛然一痛,這味道他太熟悉不過了。
那是溫晴心疼他整日泡在手術室的消毒水味裏,特意聘請頂級調香師,耗費上億資金為他研製的定製香水。
她以他的名字為香水命名“衍愛”,隻允許他一個人使用。
如今,這獨一無二的香氣,卻肆無忌憚地縈繞在顧佑安身上。
胃裏一陣翻湧,他突然覺得惡心極了,猛地推開溫晴,轉身走向浴室。
“你們吃吧,我去洗個澡。”
衛生間裏,他快速脫下衣服,仿佛再多聞這香氣一秒,就要徹底死在這裏。
鏡子裏的他眼眶通紅,脖子上一條樣式獨特的項鏈尤其刺眼。
他伸手摸向項鏈,指腹緩緩摩挲。
這條項鏈,是當初出車禍時溫晴用命護住他,重傷手術後摘下一小截肋骨做成的。
所以就算後來溫晴癱瘓,他也從未想過離開她。
如今再看著這條項鏈,他卻隻覺得諷刺。
心越來越痛,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摘下項鏈,打開淋浴,企圖用熱水衝刷一切。
洗完澡,顧衍裹著浴巾出去找吹風機時,顧佑安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浴室。
等他再折返時,正看見顧佑安將他取下的肋骨項鏈拿在指尖把玩。
“別動那個!”顧衍大聲吼道。
顧佑安像是被嚇了一跳,手一抖,“咚”一聲,肋骨項鏈精準地落入了馬桶裏。
他立刻捂住嘴,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作勢伸手要去撈。
“啊!對不起小叔,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撈!”
他剛伸手,手腕卻被衝進來的溫晴緊緊握住。
“臟死了,撈什麼撈,一條不值錢的項鏈而已!”
不值錢的項鏈......
顧衍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那根墜入汙水的肋骨狠狠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