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大家吃肉填飽肚子,就算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敗類。
現在也有了閃光點。
王秀芹她媽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村裏的姑娘們嫁人。
講究點的能湊合幾桌白菜燉豆腐放上幾塊五花肉,弄上一點熬鹹魚,已經很不錯了。
她還沒見過誰家閨女嫁人,能體麵到去國營飯店的程度。
以後她不光不怕在村裏丟人。
估計能頂頂露臉了。
“哎呦,衛國呀,是不是太破費了。”
王秀芹她媽瘋狂地眨巴眼,暗示我最起碼應該收收大家的禮錢。
我直接假裝沒看見。
“我先對不起秀芹,辦得體麵點也是應該的。您放心,我爹媽給我攢的錢和糧票肉票夠用了!”
王秀芹的臉色卻難看了起來。
她無措地看向陳躍進。
陳躍進人也傻眼了。
可我已經拿出了十足的誠意,都肯去國營飯店辦結婚了。
王秀芹要是再鬧,就顯得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
人群就這麼散了,直到結婚這天。
王秀芹還在惴惴不安。
國營飯店體麵無比的水晶吊燈和鋪著餐布的桌子,也沒能緩解緊張。
村裏的小姐妹們一個個羨慕得要死。
我迎來送往,把一堆村裏人覺得有麵子的人,往席麵的主桌上領。
“這位是張鎮長!”
“這位是蔡書記!”
“這位可不得了,是咱們這十裏八鄉最有名的神醫,趙老爺子!”
“這位忘了介紹,是鎮中心醫院的婦科主任錢大夫。”
村民們吃席吃得痛快,三不五時地抬頭看看,也渾不在意。
原本就如坐針氈的王秀芹,現在一張臉簡直像是死人色。
明明抹了鮮豔的口紅,卻怎麼看怎麼慘白得嚇人。
我樂嗬嗬地對著諸位拱手。
“好容易請到咱們鎮最有文化的張鎮長,煩請趙老神醫幫我媳婦號號脈,看看懷的是男是女,請咱們鎮長賜個名。”
我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微妙了起來。
原本看在我免費請大家吃席的份兒上。
大家想幫我把和王秀芹未婚先孕的事情遮過去。
根本不理解我怎麼還自己把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事往外說呢?
王秀芹差點當場嚇尿了,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當場就想跑。
我忍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能讓她跑?
立馬牢牢地把王秀芹按在了桌子上,強行拽著她的腕子,讓老先生給她號脈。
我請來的幾位領導,也不禁皺眉頭。
大抵都覺得平日裏看我這個孩子老老實實。
沒想到居然這麼孟浪。
心裏肯定在後悔,要是知道我是這個德行,就不來參加我的婚禮了。
“別......我錯了......衛國,我求你,別......”
王秀芹一張臉已經哭花了。
我笑吟吟地,絲毫沒有心軟。
我上輩子滿臉血淚地求她,她還不是指使她和陳躍進生的孽種。
一轉頭活生生砸死了我。
趙老先生搭了脈,捋著胡子沉吟。
“滑脈如珠走盤,左寸沉實有力,懷的是個兒子!”
席麵上,大家口不對心地對著我說著恭喜。
婚前懷孕總歸是不體麵。
“舌苔發青,胎火旺盛。這胎兒不多不少,正好懷了一個月了。”
趙老先生聲音又沉又穩。
這話一出,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了下來。
“一個月?那時候高衛國不是在鎮裏幫忙修祠堂嗎?”
“對啊,我和他一起幹的活,老爺們天天一起打地鋪,忙得連著半個月沒回家。”
“那......秀芹同誌是怎麼懷的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