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天,女友說要成全絕症竹馬的心願,取消了我們的婚禮。
我衝到現場時,她紅著眼解釋:
“他隻剩三個月了,我隻是想完成他的心願。”
我沉默地點頭,可當晚就看見他們住進了我們的婚房。
推開家門時,兩人正吻的難舍難分。
竹馬虛弱地咳嗽:
“別誤會,我隻是想體驗接吻的感覺。”
女友急忙幫他順氣,責備地瞪我。
“你跟病人計較什麼?”
那一刻,所有的愛意轟然崩塌。
我轉身撥通那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林小姐,上次說的聯姻,還作數嗎?”
1.
婚禮彩排那日,女友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接完電話臉色都變了,連句話都沒給我留,抓起包就往外衝。
我站在原地一臉懵,看著她踩著高跟鞋‘噔噔噔’跑沒影了。
轉頭瞅了眼同樣懵的司儀,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對流程。
賓客座位、捧花位置、交換戒指的時機,仿佛這場婚禮的新娘從未缺席。
一直到彩排完收拾場地,我站在酒店門口。
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始終沒有等來她的消息。
晚上,她拖著疲憊的身影推開門,目光與我相觸的瞬間閃過一絲猶豫。
我剛要上前,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混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息撲麵而來。
她沉默地繞過我,快步上樓。
不一會兒,行李箱的滾輪聲從樓梯傳來。
“公司臨時有事,我要出差幾天。”
我伸手攔住她追問。
“這麼突然?可三天後就是我們的婚禮了。”
她側身繞過我的手臂,走到玄關處換鞋。
這時她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一條竹馬的消息赫然映入眼簾。
【航班值機完成了,我在T2航站樓等你。】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放心啦,婚禮我一定準時到。”
她俏皮地朝我眨眨眼。
那時的我怎麼會想到。
她確實準時出席了婚禮,隻是站在新郎位置的,不是我。
她所謂的出差,是和竹馬在馬爾代夫的碧海藍天下纏綿。
雖然她刻意低調,但竹馬的朋友圈卻高調得刺眼。
他們迎著海風,複刻《泰坦尼克號》的經典pose。
九宮格照片裏,她笑靨如花。
我盯著手機屏幕看了許久,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接通時,海風的聲音先一步鑽入耳膜。
“在哪?和誰一起出差?”
她語氣裏透著不耐:
“查崗?”
“我還能和誰出差?”
背景音裏,竹馬的聲音格外清晰。
“寶貝,該下水了。”
“要開會了,先掛了。”
她匆忙掛斷。
屏幕暗下去的瞬間,我心底最後那點期待也跟著熄滅了。
那通電話後,竹馬的朋友圈也不更新了。
這天下午,我正在家中修改著明天的婚禮誓詞。
手機突然震動,女友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幹脆。
“六點回來,菜單發你了。”
沒等我回應,電話就斷了。
微信裏躺著幾道清淡的養生菜譜:山藥排骨湯、清蒸鱸魚、百合炒時蔬。
我盯著屏幕皺眉,她明明最嗜麻辣。
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她挽著竹馬的手臂進門,兩人有說有笑。
竹馬臉色蒼白,卻在她耳邊笑得開懷。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那些養生菜,真正的主人是誰。
2.
進門後,女友連鞋都沒換就揚聲問道:
“飯做好沒?”
那漫不經心的語氣,仿佛在使喚一個雇來的廚子,而不是她的未婚夫。
我沉默地點頭。
她雀躍地拉著竹馬入座,聲音是我許久未聞的溫柔。
“這魚我特意叮囑去腥的,醫生說你現在最需要營養。”
轉頭卻對我冷聲吩咐道:
“去倒杯熱水。”
竹馬咀嚼著魚肉,眼裏閃著得意的光:
“舜舜,還是你對我最好。”
我站在原地沒動,聲音發冷。
“你就沒什麼要解釋的?”
她頭也不抬,筷子輕輕挑著魚刺。
“我要一杯檸檬水,加冰。”
我冷眼看著他們。
“江舜舜,你把我當什麼了?廚師?保姆?”
女友終於抬起頭,眼神裏滿是不耐。
“秦昱,你能不能別這麼敏感?”
“他現在是病人,你就不能體諒一下?”
竹馬適時地咳嗽兩聲,弱弱地補刀:
“昱哥,都是我不好,你別怪舜舜。”
“我得了絕症,醫生說我隻剩三個月了。”
“所以我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舜舜隻是陪我…”
說著突然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往女友懷裏栽去。
“體諒?”
我猛地一拳砸在餐桌上,震得碗碟哐當作響。
竹馬嚇得一個激靈,立刻從女友懷裏彈起來。
“江舜舜,我在你眼裏就是個隨叫隨到的傭人?”
女友護在竹馬身前,一臉怒氣。
“你發什麼瘋!”
“不就是讓你做頓飯,至於這麼小題大做?”
她不耐煩地指向沙發邊的購物袋。
“不是給你帶禮物了嗎?還在這鬧什麼脾氣?”
竹馬躲在女友身後,茶裏茶氣地幫腔。
“昱哥你別生氣。”
“舜舜知道你愛收集冰箱貼,特意給你挑了馬爾代夫的限量款冰箱貼,排了好久的隊。”
說著還委屈巴巴地扯女友袖子。
我看著他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突然笑出聲。
原來在他們眼裏,幾個冰箱貼就能抵消一場背叛。
“怎麼,你們這是拿我當要飯的打發呢?”
女友瞬間炸毛。
“秦昱,你別不識好歹!”
她理直氣壯地瞪著我。
“不是你自己說喜歡收集冰箱貼的嗎?”
我氣笑了。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你創業失敗那會兒,連頓飯都請不起,老子陪你啃了三個月泡麵!”
我指著竹馬手腕上的勞力士。
“現在有錢了,名牌表、定製西裝全給他買,輪到我就隻剩個破冰箱貼?”
竹馬在旁邊小聲插嘴。
“昱哥,舜舜也是為你好,收藏品貴在心意…”
“閉嘴吧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竹馬臉色瞬間煞白,捂著胸口踉蹌後退兩步,聲音發顫。
“昱哥,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真的沒想過破壞你們。”
說著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整個人搖搖欲墜。
女友立刻衝過去扶住他,轉頭對我怒吼:
“秦昱你瘋了嗎?!他可是病人!”
她心疼地拍著竹馬後背,眼神像刀子一樣剜向我。
“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竹馬趁機抓住女友的手,氣若遊絲地說:
“舜舜別怪昱哥,都是我的錯。”
說完還虛弱地往她肩上靠了靠,朝我投來一個得逞的眼神。
3.
我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剛關上門,就聽見樓下傳來他倆嘻嘻哈哈的笑聲,惡心得我直反胃。
沒多久,‘砰’的一聲,臥室門被猛地踹開。
女友摟著竹馬站在門口,不耐煩地衝我嚷嚷。
“你,今晚睡客房去。”
竹馬還假惺惺地勸。
“舜舜,這樣不好吧…”
話沒說完就被女友打斷。
“有什麼不好的?現在看見他就煩。”
“再說了,醫生說你得住在采光好的房間,主臥最合適。”
我氣得笑出聲。
“江舜舜你腦子進水了吧?”
“我才是你男朋友!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
她這才像突然想起來似的。
“婚禮,哦對。”
“不過結婚前新人不能見麵,今晚我睡主臥,你睡客房。”
我抱著胳膊冷笑。
“行啊。”
“那你跟他一起睡主臥?”
女友臉色一變,竹馬趕緊插嘴。
“昱哥你別誤會,我睡沙發就行。”
我直接戳破。
“裝什麼裝?”
“你倆在馬爾代夫沒少睡一塊兒吧?”
女友瞬間炸了。
“秦昱!在你眼裏我就這麼不要臉是吧?”
“行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她一把拽過竹馬的手。
“今晚我倆就睡主臥了!”
她冷笑著補刀。
“明天的婚禮你也別來了,反正…”
“什麼意思?”
我一把抓住她手腕,
“這婚不結了是吧?”
竹馬趕緊插進來:
“昱哥你別激動…”
“滾!”
我直接吼了回去。
“這有你說話的份?”
女友抬手就給我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我臉都偏了過去。
“秦昱,你夠了!”
“他現在隻剩三個月可活了,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
竹馬立刻撲過來拉住她。
“舜舜別這樣。”
卻偷偷朝我露出勝利的微笑。
女友甩開竹馬的手,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跟個瘋狗似的亂咬人!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想嫁給你!”
“聽著,明日婚禮取消。”
我死死盯著她。
“取消?為了他?”
她聲音突然哽咽。
“他隻剩三個月了!這是他最後的心願。”
我盯著她看了半晌,發現女友眼中眼含淚光。
“我不同意。”
“輪不到你不同意,這是通知!”
第二天,婚禮還是照常辦了。
沒想到他們居然把我反鎖在屋裏!
等我踹開門衝到酒店,儀式都結束了。
我喪著臉回到家,一推門,女友和竹馬正啃得難分難舍呢!
我衝上去一把扯開他們,照著竹馬的臉就是一耳光。
竹馬捂著臉,眼淚汪汪地說:
“昱哥,你別多想,我從未接過吻,我想感受一下。”
“你放心,舜舜依然還是你老婆。”
女友見狀,反手就給我一巴掌。
“秦昱你發什麼瘋!”
“他都要死了,這點心願都不能滿足嗎?”
我氣得渾身發抖。
“江舜舜,你當我是什麼?”
“你們婚禮的觀眾?現在又成接吻教學工具了?”
竹馬還在那裝可憐。
“舜舜別吵了,都是我的錯。”
說著就要往地上倒。
女友趕緊扶住他往樓上走,眼神卻像刀子一樣朝我剜過來。
“秦昱,你給我聽好了,要是再敢動他一下,我馬上報警!”
“故意傷害絕症病人,夠你學會踩縫紉機的!”
我看著他們摟摟抱抱離開的背影,突然就笑了。
去你的愛情,老子不伺候了!
我掏出手機直接撥通那個許久沒聯係的號碼。
“喂,林小姐,上次你說要聯姻的事。”
“我答應了,明天就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