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時,已經躺在太醫院裏,身邊是太醫正在問診。
王媽給我遞來一杯水,滿目心疼:
“駙馬殿下,你終於醒了!公主囑咐我,一定要好好看顧你......”
我扯了扯唇角,無力道:“哈......不就是她把我弄成這般田地?”
王媽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呢!?我們大家都知道,公主她愛你入骨,就是一根手指頭也舍不得動......”
我心下一片悲涼,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她曾愛我至極,一根手指頭也不舍得動。
如今,卻為了別人,親手斬下我的手指。
好在離我離開的日子又近了一天,明天就是約定好的日子了。
在離開前,我選擇最後一次向鄭媽媽告別。
我是一個孤兒,在即將被凍死街頭時被翟雪瑤的乳母鄭媽所救,被她帶回公主府,成了翟雪瑤的玩伴。
雖然我不過是一個小侍衛,但鄭媽媽對我視如己出,
含辛茹苦把我和公主奶大,對我有大恩。
因此我自知身份低微,從不敢對公主有任何僭越之心,
但她卻從小對我情有獨鐘,和我說需要一個棋子配合她成全世人眼光時,我也為了恩情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鄭媽媽是我對公主府最後放不下的牽掛。
鄭媽媽身體不好,躺在病床上,見我進門,打起精神笑著和我揮手。
我眼睛一酸,握住她的手:
“鄭媽,我想告訴你一個事,我和雪瑤......分開了。”
鄭媽媽臉色一黯,長歎一口氣:
“雪瑤那孩子那麼喜歡你,可惜,你們興許沒有緣分吧。”
“她努力這麼久,還是無法讓你喜歡上她。”
我心中酸澀,鄭媽不知道,我已經愛上她了,
可惜我們的愛情錯了位,沒有合適的花期。
我強忍喉頭酸澀,哽咽道:
“鄭媽,對不起。沒能和雪瑤好好在一起。”
為了防止哭出來,我轉身逃向馬車上拿出我為她準備的臨別贈禮,回過身,卻發現鄭媽媽的身體被人吊在房門口,眼球突起,麵色鐵青!
魏子昂一腳將鄭媽腳下的凳子踢開,我瘋了一樣的想要去把鄭媽抱下來,一時不察,被魏子昂一記窩心腳踹向胸口。
“許星馳,你為什麼就不能乖乖退出我和阿瑤的生活?”
我胸口鑽心劇痛,卻來不及思考,
剛站起身撲向鄭媽,卻聽見身後魏子昂的尖叫聲:
“救命啊!殺人了!”
聲音驚動了整個公主府,人們魚貫而入,翟雪瑤衝在最前麵,暴怒:
“許星馳!你是畜生嗎,鄭媽對你深恩似海,你竟然蓄意害她!?”
她命人將我拷進大獄,急忙送鄭媽去請太醫,
深夜,她才一身寒氣的來到大獄,看著我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我無力開口:“不是我......”
翟雪瑤咬著牙冷笑,下唇都被咬出了血:
“是我太寵你了,讓你忘乎所以了?許星馳,我一定會給你個教訓。”
翟雪瑤猩紅著眼看著我,命令人將我雙手拷住,強行摁著我的頭伸進深水裏。
我的肺要被憋到爆炸,呼吸道瘋狂嗆水,好不容易有人抓著我的頭發把我拉出水,我卻聽見翟雪瑤陰狠的聲音:
“不認錯的話,繼續給我加長時間!”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劇烈的瀕死感令我翻起了白眼,涕泗橫流,終於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身處一艘大船裏,船隻正搖搖晃晃的前行。
翟雪瑤坐在我的對麵,眼裏情緒波濤洶湧:
“......許星馳,你這次做的實在太過分,這是去南方煙瘴之地的船,你在那裏好好靜靜心。”
“為了防止你逃跑,我會親自送你去。”
我低笑,曾經連和我分開一秒都要撒嬌的女人,如今要親自送我去蠻荒之地流放。
看著窗外隱隱約約的旗幟,我知道,那是神機營和我約好的暗號,他們的人隨時都可以接應我。
翟雪瑤沉默的坐了一會,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隻是一聲長歎:
“去了那裏,好好反思自己,等你反思好了,我就接你回去。”
我避過頭不看她,翟雪瑤氣的拂袖而去。
門剛一關上,我就打開窗戶,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翟雪瑤壓抑不住心中的煩躁,在甲板上徘徊,不經意間,她看見了從一個小窗戶裏決絕跳下的身影,還有人們驚恐的呼聲:
“來人啊!有人跳海了!”
而令她呼吸一窒的是,那裏似乎是......
許星馳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