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怎麼辦呀。小郎君身上好涼,這樣恐怕挺不過今晚!”
“小郎君如果再死了,咱們老趙家就沒人了,嗚嗚嗚......”
“小郎君不會死的,咱們快把衣服脫了,圍著小郎君,這樣就暖和了!”
寒冬臘月、風雪嗚咽。
大盛王朝西北某一山村破廟。
五個神色焦急的女子,將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圍在中間。
青年迷迷糊糊,幹裂的嘴唇艱難張開。
“水!水!”
聽到昏迷的趙清河開口,大嫂胡玲瓏臉色欣喜。
“小郎君醒了,快!老五去弄點水拿來。”
五嫂袁永晴此刻抱著趙清河的雙腳在胸口暖著,聽到大嫂的安排。
趕緊套上自己那破爛的上衣,赤著秀白的大腿,往破廟外而去。
寒風刺骨,袁永晴摟起一大堆雪跑進屋裏。
隨後五個人都含著雪,一口一口將雪水渡進趙清河口中。
雪水入腹,趙清河模糊的意識漸漸清醒。
“嬰...我這是在哪...”
咦!好軟!
趙清河迷迷糊糊,感覺自己四肢都暖暖的軟軟的。
下意識右手一抓,三嫂鄭依婷啊的一聲,將趙清河嚇住。
不等趙清河看清,一股龐大的意識湧入趙清河的腦海中。
迷迷糊糊中,趙清河像是做了個夢,夢中他穿越了。
他穿越到了一個排行老六,擁有七個兄弟姐妹的山村人家。
前麵五個哥哥都是獵戶,他則是被供養著讀書。
還有個老幺趙清瑤是個妹妹,因為趙清瑤是原身母親老來得女,所以從小極為寵愛。
即使生在不富裕的農村,他們六個做兄長的從未讓她幹過農活,有好吃好喝的先緊著這個幺妹。
結果卻養出個驕縱蠻橫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因為從小嬌生慣養沒幹過什麼活,生的白嫩。
被鎮上的裏正看上,為了妹妹風風光光嫁給崔賈,想著以後跟著村官沾沾光。
幾個哥哥揭下縣裏的獵戶懸賞。
結果五人去,無人歸。
五個哥哥全都葬身在虎口之中,隻留下剛剛過門的幾個嫂子,以及手無縛雞之力的趙清河。
可是趙清河還沒來得及沉浸在悲傷中,自己那個最親的妹妹卻帶著丈夫,想要搶縣裏給的撫恤金以及老家的宅子。
趙清河阻攔卻被打個半死,最後被扔到了破廟之中和五個嫂子自生自滅。
“畜生啊!”
消化完全部的記憶,趙清河忍不住發出怒吼。
猛地從草墊上醒來。
望著陌生的破廟,以及那腦海中印象極深的記憶,趙清河懵了。
莫非不是夢,是真的穿越了?
不等趙清河反應,破廟外便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吵聲。
“六叔如今命在旦夕,小姑你還要如此落井下石,不怕遭天譴嗎?”
一個年輕女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聽語氣滿是焦急與無奈。
趙清河聽出這是自己記憶裏,那位大嫂胡玲瓏的聲音。
而大嫂口中的小姑正是趙家幺女,白眼狼趙清瑤。
“大嫂這話我不愛聽了,六哥都傷成那樣了,還能活多久?”
趙清瑤冷哼,“若是花費銀子,萬一還是治死了可咋整?我這是提前給六哥處理後事!你們趕緊讓開,我隻要那東西!”
她嫌棄的撇了眼守在破廟前的五位嫂嫂。
話語越發惡毒。
“另外你們幾個沒過門的,別一天到晚拿嫂嫂自居!咱們村誰不知幾位嫂嫂是命裏克夫的災星,壞了我們老趙家的風水。”
“你們都還沒過門,算不上我趙家人。我趙家的事,你們少管!”
趙清瑤此話一出,五個嫂嫂頓時鳳目怒瞪,恨不得手撕了麵前之人。
可是望著趙清瑤身邊的人,五人又顯得有些無奈。
那趙清瑤身邊的正是她丈夫,崔賈。
青山村掌管戶口和田地賦稅的裏正。
她們幾人根本惹不起!
可是也不能看著自家小叔子受罪。
崔賈見幾人依舊堵在門口不肯讓開,陰惻惻的開口。
“人都要快死了,還拿那破玩意當寶呢?趕緊讓那小子交出來,不然等到我動手,那就可不是這麼好說話了!”
聽著自己那妹夫狠心的話,趙清河握緊拳頭,眼睛不自覺瞥向一旁的黝黑大弓。
他們應該是要這玩意吧!
霸王弓!
趙家祖傳的一把弓箭,聽說曾是一位霸王用九天玄鐵和龍筋做成的弓箭。
此弓重100多斤,要想拉開要有八頭牛的力氣才行。
被祖上得到之後,便一直藏在屋內,根本沒人可用。
現在自己這妹夫占了祖宅和撫恤金還不夠,還惦記這弓。
可是現在老子可不是之前的窩囊廢了。
望著那弓,趙清河眼神晃動,快步走了過去,想要拉開那弓。
結果卻發現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堪堪動了一下弓弦。
好家夥,自己之前好歹是特種兵王,力氣比一般人大了不知道多少。
現在竟然連著弓都拉不開,這原身的身體素質太辣雞了吧!
不行,既然拉不開隻能用外力了!
他拖拽著霸王弓走到破廟石像左側,用盡全身力氣,將那百多斤的霸王弓拖到一根斷柱邊。
咬著牙將弓的一端卡在斷柱的裂縫中,然後整個腳踩著弓背,肩扛著弓弦。
破廟外,崔賈的耐心顯然已經耗盡。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再不滾開!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
崔賈臉色陰寒,殺氣四溢。
“呸!崔賈,你這個畜生!趙家待你不薄,你卻恩將仇報!”
大嫂胡玲瓏的聲音帶著哭腔,卻依舊倔強。
“小姑,六叔是你親哥哥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二嫂周媚娘也悲憤地喊道,聲音顫抖。
“少廢話!今天這弓,我要定了!”
趙清瑤尖利的聲音響起,比冬日的寒風還要刺骨。
“誰敢動我小叔子,先從我們姐妹身上踏過去!”
三嫂鄭婷的聲音清亮,帶著決絕。
破廟內,趙清河聽著嫂嫂們維護自己的聲音,心中一股暖流湧過。
在對比這老幺趙清瑤,沒有血緣的甚至比這親人還親!
既然如此,這親妹妹不要也罷!
趙清河閃過一絲決絕,從地上撿起一根尖端還算鋒利的枯樹枝。
這便是他的箭。
他將樹枝搭在弓弦上,用整個身子將弓撐/開。
饒是耗盡了他全部力氣,也堪堪拉了個五分之一,但這也足夠對付了!
樹枝箭遙遙指向破廟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
“砰!”
一聲悶響,破廟的木門被崔賈一腳踹開大半。
“我看誰敢攔我!”
崔賈凶神惡煞地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一臉刻薄的趙清瑤。
五個嫂嫂手死死拽著崔賈。
“崔裏正,你想進去,就先打死我們!”
胡玲瓏抱著崔賈的大腿,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好!好得很!既然你們找死,老子就成全你們!”
崔賈獰笑一聲,眼中凶光畢露。
他直接一腳踹在胡玲瓏的肚子上。
她被踢得一個趔趄,直接倒在了破廟門檻之上,口中吐著鮮血。
“大嫂!”
其餘四女驚呼,目眥欲裂。
“畜生!”
破廟內,趙清河目睹這一幕,隻覺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
他沙啞的嗓音如同受傷的野獸,般低吼,“崔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