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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前世,她回來不過一月,便收到了師父曝屍荒野,死不瞑目的消息。

全天下轟動。

她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

頭疼的是,師父的行蹤,她也不清楚......

但普天之下,連皇帝都拿她無可奈何,還有誰敢殺她?

雲泠心中隱隱有些猜測,大慶沒人敢殺她,那外邦呢?

雲家讓她吃的肥胖的藥也是西涼藥,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聯係?

出宮前,她對曲嬤嬤道:“太後娘娘的藥方需要適時調整,每七日需換藥一次,七日後我再進宮......”

曲嬤嬤打斷她,“不必這麼麻煩,雲小姐你身子還虛著,跑來跑去最是耗力。”

“老奴七日後便來侯府取。”

雲泠也不推辭,“那就麻煩曲嬤嬤了。”

如此,便再好不過了。

出了鳳儀宮,馬車行駛過禦花園。

“我早和你說過,你生不了,嫣嫣生得了,我把她納進來有什麼錯?你百般阻撓就算了,如今還害的嫣嫣流產!”

雲泠輕輕拉開馬車簾子,外頭站著一男一女。方才說話的便是男人。

男人麵相精明,三角眼,麵色紅溫。

女人戰戰兢兢,軟弱卑微。蒙了霧的眉眼卻能看出有幾分矜貴。

“夫君,真的不是我。那孩子是她自己沒保住,我連那院子都沒去過,如何能害她?”她聲音越來越軟。

“今日我們便到太後跟前評評理,哪有人占著茅坑不拉屎?成婚多年不讓納妾的道理?就算是你母親,也不會縱容你這般!”男人怒道。

雲泠放下簾子,原來是長公主與駙馬。

怪不得前世,長公主會找上雲思默那邪門歪道跟前。

是太急了,病急亂投醫。

“這男人好生不要臉,自己在外頭養外室,外室懷孕了怪到正妻頭上!”明喜也聽出來頭尾了,憤憤不平。

雲泠緊緊攥著拳頭,她真想下去給那男人一拳。

可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她想到了什麼,手又迅速放鬆下來。

“這話在外人跟前莫要提起。”

“這是別人的因果,咱們不要摻和,明白嗎?千萬條路,都是自己選的,我們沒有資格替她教訓她的夫君。”

明喜哀聲道:“唉,也是。沒準討不到好。”

“走吧。回府。天色也不早了。”

雲泠再一次挑起簾子,望著夕陽照映在朱紅宮牆上,心有些不踏實。

她總覺得自己太過冷漠,不像自己了。

*

回侯府後不久,流水般的賞賜又從宮裏抬到侯府。

和上次一樣,侯府的下人們直接將賞賜抬到了趙氏的院子裏。

趙氏喝著羊湯,看著金山銀山,心情總歸是好了幾分。

“還算她有點用處。”趙氏雙眼放光。

翠兒慌忙來報:“夫人,打聽好了,老爺已經下值,這會兒在鯉魚池喂魚。”

趙氏不舍地來回挑選,狠下心,挑了一套鴿血紅頭麵,又挑了一串南海珍珠項鏈。

“送去奚香閣,記住要繞路,從鯉魚池那邊過,老爺若是沒反應,就弄出點動靜來,該怎麼說不用我教你吧?”

趙氏千叮嚀萬囑咐。

能不能讓夫君對她消氣,就看這一次了。

不出所料,今夜定安侯就來了霜華居。

定安侯氣還未全消,但耐不住趙氏撒嬌討好,她用了特殊的香料,藥性上頭,二人便滾在了一處。

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

總歸是這樣的。

完事後,二人躺在床榻上,趙氏心中的石頭落下,看著定安侯熟睡的側臉,貼過身去抱住他。

她想到了雲思默。

也不知道那孩子在莊子上如何了。

她想開口又欲言又止,想來莊子上沒人敢對她不敬。

老爺與她剛重修舊好,還沒穩固還是不提。

過段日子再說,以免老爺對雲思默的氣又累及到她身上。

她貼著定安侯,滿足閉上眼,沉沉的睡去。

今夜雲泠睡的不好。

整個侯府都是不堪入耳的聲音,吵得她頭疼。

明喜也同樣盯著發青的眼圈。她偷偷道:“小姐,你說這老爺夫人也真是的,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折騰,折騰也就算了,也不知道小點聲。”

真是越老越不知羞。

非禮勿聽,非禮勿聽。

她還小呢!

雲泠揉了揉太陽穴,她這母親,得了點陽光便燦爛,將自己的喜怒與男人牽掛在一起,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她這是故意叫給柳姨娘聽的。”雲泠道。

明喜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小姐,那夫人複寵,大小姐豈不是也快回來了?”明喜問。

“她自然是要回來的。我本也無意讓她在那待那麼久。”

西北戰事告捷,拿了頭功的侯府嫡長子雲墨進宮領賞,得了賞賜後匆匆返回西北整頓。

京城裏都誇他是玉麵少將,小小年紀就打出如此驚為天人的戰績。

一連拿下三座城池。要知道,就算是前鎮北將軍,要攻一座城,都得花上三年五年。

不僅如此,還是個負責任,不居功自傲的人。

得了獎賞本可以在京城逍遙著,他偏偏要折返回去,帶著將士們修整好再回來。

今日,便是他回京之日。

連帶著雲家庶子雲硯也一起從邊關回來了。

雲硯是副將,從小便是習武之才,武師傅們都很看好他。他也爭氣,去邊關不過三年就坐上了副將的位置。

定安侯和趙氏早早籌備著,府裏一早就忙開了,今日喜慶,雲家的功臣回京,路過的狗都能得二兩賞錢。

雲泠望著外頭張燈結彩的景象,與自己冷清的門庭格格不入。

前世的今日。

雲墨一回來,因著雲思默哭訴,便將她暴打了一頓。

還用烙鐵狠狠地在她臉上烙起一片傷痕。

“別用你那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我,我與你隻有血緣。”

“你也不配稱我一聲兄長,若下次你再敢稱我為兄長,你的嘴便別想要了。”

全家人隔岸觀火,居高臨下看著她狼狽的模樣。

這一頓暴打,傷及肺腑,她差點沒活過那個冬夜。

垂死之際,趙氏拿著人參放到她嘴裏。

“這可是百年老山參啊!可心疼死我了,你說你,下手沒個輕重,她若死了,你妹妹臨產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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