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女兒記得,太後給的賞賜,是您給收起來了。”雲泠繼續。
趙氏瞪了她一眼,這小賤蹄子,果然沒安好心。
“那又如何?太後的賞賜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你還年輕,為娘的幫你保管,省的你拿著出去招搖過市,別人該說你居功自傲了。”
雲泠微微側頭,餘光瞥見霜華居大堂背後兩個身影,立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母親,母親求您救救女兒。”她委屈道。
“上次女兒出門,遇到了一匹馬,那馬兒失控,衝撞了咱們家馬車,我們的馬也跟著到處亂撞,砸壞了許多東西。
直到上次您給女兒月銀,一共是十兩銀子。太後給的賞賜裏有兩箱黃金,母親,您能不能先從裏麵借一點兒給女兒,女兒先去把錢賠了。”
她眼圈紅紅,小心翼翼觀察著趙氏的眼色。
趙氏冷笑一聲,編理由也不編個靠譜一點的。
“我怎麼沒聽說最近街上有什麼動蕩?你撒謊也不知道打打草稿,真是沒人教的東西,還學起撒謊來了!”
“誆到我頭上來了,桑媽媽,將她打出去,好好回去反省反省。該給你的我一分不少會給你,你若是撒謊誆騙,再有下次,家法伺候。”
桑媽媽衝上來,“二小姐,老奴得罪了。”
“母親!母親!求求您!女兒實在無法了!”雲泠大哭。
卻被桑媽媽拎小羊羔似的拎了出去,噗通一聲丟在地上。
雲泠揉著膝蓋,眼淚無法抑製地滾下來,趴在地上抽泣,何其狼狽。
曲嬤嬤性子急躁,忍不了一點,看到這一幕,直接從角落處衝了出來,要去討個說法。
“真是好大的官威,連太後都不放在眼裏!”
她隻吼了一聲,明喜就拖住她,求道:“嬤嬤,求您疼疼我們小姐。”
“嬤嬤若是直接鬧到夫人那裏,夫人最多表麵恭敬,等您走了,遭殃的就是小姐了。”
曲嬤嬤頓住腳步,看著地上對她搖頭的雲泠,狠狠歎了口氣,將她扶起來。
雲泠拍拍身上的灰,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嬤嬤您來了,我這就去取太後的藥。”
她跑的極快,似是不想讓曲嬤嬤看見她的狼狽。
曲嬤嬤和明喜也快步跟了上去。
雲泠將藥材都給了曲嬤嬤並叮囑一些服藥事宜。
曲嬤嬤心不在焉,心中憋著一口惡氣。
“二小姐,您這是把太後當外人了,都說了有困難就去找太後,太後很喜歡您,都會幫您的,您自個兒受這啞巴虧做什麼?”曲嬤嬤問。
雲泠搖搖頭,“沒事,嬤嬤。再怎麼說,她也是我母親呀。兒女孝順母親,是應該的。
若是什麼事都麻煩太後娘娘,不利於她養病的。”
曲嬤嬤直接恨鐵不成鋼,但沒辦法,這是事實。
再怎麼說,趙氏始終有一層長輩的身份壓著她。
這世間的孩子,大多都愚孝。
無論父母怎麼對待他們,他們都蠢笨地去討好。
“嬤嬤,留下來吃晚飯吧,我親自燉湯。”雲泠邀請。
曲嬤嬤隻是唉聲歎氣,“不吃了,我還得進宮複命。”
她一定會把今日的所見所聞都稟報給太後。
雲泠也不多留,將曲嬤嬤送出府。
到了傍晚,宮裏又送賞賜來了。
趙氏聽聞後心中大喜。
這隔三差五就送賞賜來,這雲泠還真是棵搖錢樹。
她早年間家中流放,吃了很多苦,窮慣了,早就養成了一身銅臭氣。
即便如今已經是侯夫人,不缺錢花,還是貪婪無比。
她去了府門前領賞,這次抬來的賞賜比前兩次還要多。
小太監一箱一箱打開,裏頭全是些沒見過的新鮮玩意,珠光寶氣的,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這幾日被夫君冷落的心有些回暖。
“公公,放這兒就好,我讓人再抬進去。
這麼晚了還在當差,辛苦了。”
接著,她對著桑媽媽使了個眼色,桑媽媽從口袋裏抓了一把金瓜子遞上去。
“公公,這是夫人請您喝茶的。”
小太監推搡,“多謝夫人的好意,奴才隻是奉命辦事,受不得。”
“說這些做什麼,給你你就拿著。”趙氏還客氣道。
誰知小太監清了清嗓子,“夫人,奴才真不能收。請問二小姐在何處?”
趙氏疑惑,“她不在。這賞賜給我就好,我是她母親,替她收著,是一樣的。”
小太監堅定道:“夫人,怕是不成。太後親自吩咐了,這賞賜是單獨賞給二小姐雲泠的,別人不能拿。
奴才也不是不信您,太後說了要讓二小姐親自收下,辦不好差慘的也是奴才呐,夫人還是別為難奴才了。”
圍上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趙氏臉上有些掛不住。
立刻板下臉來,讓桑媽媽把金瓜子收起來,吩咐道:“還不快去找二小姐來。”
“是。”桑媽媽跑的飛快。
一見了二小姐,就問:“小姐,老奴前麵沒摔疼您吧?”
雲泠道:“無礙,若是不疼,誰會相信?你做的很好。”
桑媽媽放下心來,帶著雲泠到了前門。
門口的小太監一見雲泠,喜笑顏開。
“二小姐,您可算是來了。”
“太後體恤您,賜了您好多東西,有些還是西洋來的,寶貴著呢,就連小皇子們朝著太後要,太後都不給,太後給您的,獨一份!”
雲泠笑著回道:“麻煩公公跑一趟了,替我謝謝太後她老人家。”
“二小姐,禦賜之物可要妥善保管,除非您自願,切不可被他人占了去,否則上頭是要怪罪下來的。”太監看了一眼趙氏,叮囑道。
趙氏尷尬笑笑,臉上的粉都堆了起來。
回到梧桐院。
雲泠將這些珠寶歸納,存入自己的庫房。
“小姐,您看到沒,夫人臉都氣綠了。”明喜道。
雲泠點點頭,“好戲還在後頭呢。”
霜華居位於整個侯府最中心的位置,趙氏劈裏啪啦砸了好多東西,叫罵聲慘絕於耳。
恨不得整個侯府都能聽到她罵街的聲音。
正煩躁的定安侯聽到後,將一腔怒火都發泄到趙氏身上。
又去找了她一次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