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強浮出水麵呼救,下一秒又被祁承煜拽了回去,往深水區去。
他力氣出奇的大,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劃著水,絲毫不費力氣。
【朕發現個寶貝,帶你去長長眼!】
薑黎被灌了滿嘴滿耳朵水,恍惚間看見祁承煜指的方向——池底隱約有團幽藍的光。
去你妹的寶貝啊!她可顧不上什麼寶貝了。
老娘隻想活命啊......
她拚命搖頭,卻被拖著繼續下潛。
肺裏的空氣一點點耗盡,視線開始模糊......
"嘩啦!"
就在此時,隨後而來的七八個侍衛同時跳入水中。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薑黎高低要翻個白眼的。
這些人也太不稱職了吧?敢不敢來得再晚一點啊!
她感到有人掰開了皇帝的手,緊接著後領一緊,被人拎小雞似的提上岸。
"咳咳咳!......"薑黎趴在岸邊咳得撕心裂肺。
餘光瞥見祁承煜被四個侍衛架著,還在撲騰著要往水裏鑽。
"看來,陛下的夜遊症越發嚴重了......"
不知何時,李德全悄然站在了她身旁,命人遞給她一塊幹布。
"額,奴......奴婢什麼都沒看見!"薑黎急忙搶答,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想活命就閉嘴,道理她還是懂的。
身上也不知被河中的亂石擦破多少皮,現在正火辣辣的疼,她隻想趕緊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嗯,薑姑娘是個明白人。"
李德全意味深長地瞥她一眼,轉眼便指揮著侍衛,"立刻送陛下回宮,再準備一碗薑湯!"
臨走對薑黎丟下一句,“今夜無需當值,你且回去歇著。”
薑黎無力地癱坐在回廊下,望著那個被眾人簇擁的背影。
月光完美的勾勒出祁承煜的側臉,是那樣安靜、俊逸。
此時此刻,他就像個玩累了的小孩,正乖乖被大人帶回。
瘋了,真的是瘋了!
這不止是個暴君,還是個傻子!
薑黎渾身濕透,冷得直打哆嗦,心裏更是拔涼拔涼的。
伺候這種主子,純屬拿命當草稿紙!
不行不行,必須得想辦法調走!
否則別說出宮了,能不能活過這個月都是問題!??
......
翌日一早。
薑黎一瘸一拐地找到李德全,鼓足勇氣道,"李公公,奴婢想換去浣衣局。"
她將連夜寫的請調折子雙手奉上,"還有兩年,奴婢就年滿二十五了,奴婢想全須全尾地出宮去......."
李德全慢條斯理地抿著茶,不見喜怒,"陛下今早醒來,已經忘了昨夜的事。”
"忘了?"
薑黎哭笑不得,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李德全掀起眼皮看她,渾濁的眼珠裏閃過一絲精光,"陛下雖忘了事,但你的按摩手藝,倒是讓陛下惦記得很。"
薑黎一聽,趕忙擺手。
"不不不,奴婢笨手笨腳的,還害得陛下落水,實在難堪大用,奴婢心裏愧疚得緊,不敢奢望繼續伺候陛下......"
李德全突然笑了,聽得薑黎脊背發涼。
話題一轉,"對了,咱家想起來,去年有個宮女,也如你這般,哭著求咱家調她去針工局......"
笑聲戛然而止。
他將茶杯穩穩放在桌上,語氣不緊不慢。
“說來也是可惜,後來那宮女竟失足跌入井中,待到眾人發現之時,這屍體啊,都涼透了。"
薑黎臉色瞬間衰敗下。
威脅,這是威脅!
若是她不聽從安排,恐怕也會那般不明不白的死掉。
見她不說話了,李德全滿是褶皺的臉上擠出兩隻眯眯眼。
“昨夜你也算有功,賞銀五兩,另外準你休沐兩日,但大後日必須回來當值。"
說罷,他輕輕揮了揮手,示意薑黎退下。
這恩威並濟算是被李德全玩兒的明明白白,薑黎隻好作罷。
甩不掉了,苟吧,活著就好。
......
休沐第一日傍晚,薑黎正給膝蓋上藥,突然聽見外麵亂作一團。
匆忙來到前院,隻見幾個太監正抬著一個破舊擔架匆匆而過,白布下露出一截宮女的宮服......
“嗚嗚嗚,是小雨,那個是小雨!”
"聽說小雨試菜時當場咽了氣......說是河豚毒......"
薑黎心頭一震,小雨,正是這兩日接替她當值的宮女。
她雙腿一軟,扶著廊柱才沒跪倒在地。
那可是活生生一條人命啊,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