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殿殿主醫神,確實是他。
隻因他醫術早已化境,無數權貴名流求醫於門下,感恩戴德之下,便送了他醫神的名號。
更有各地神醫不遠千裏前來交流,無不為他的醫道造詣所折服,自發成立了所謂的醫殿,共尊他為殿主。
他並非貪慕虛名之人,曾明確表示過拒絕,奈何那些人太過熱情,這名頭終究還是落在了他的頭上。
思緒隻是一瞬,楚河抬步走入別墅大廳。
燈光不算明亮,氣氛卻異常凝重。
隻見大廳中央,一個麵容本應絕美的女子癱坐在輪椅上,臉頰上一道猙獰的疤痕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此刻她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而急促,嘴角甚至還殘留著一絲刺目的血跡,顯然已陷入深度昏迷。
一對中年夫婦正圍在輪椅旁,臉上布滿淚痕,神情焦急而絕望,正是柳家家主柳城和夫人王秀蓉。
柳城對著旁邊一位身穿唐裝,須發皆白的老者哀求道:“李神醫,求求您,無論如何都要救救小女清清啊!至於那位醫神......唉,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地位尊崇,以我們柳家的能量,又如何能請得動他出手?”
旁邊他的妻子王秀蓉也是泣不成聲,緊緊抓著老者的衣袖。
這唐裝老者,正是江海市赫赫有名的神醫李經略。
今日本是大喜之日,誰料柳清清卻再次怪病發作,突然昏厥咳血,情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險。
楚河站在門口,聽到“清清”二字,卻是猛地一怔。
柳清清?
這個名字......
不是之前在魔女島和他發生關係那個女人的堂妹嗎?
他這兩日並未刻意關注入贅對象的具體姓名,沒想到,竟然是她,這也太巧了!
就在這時,那李經略輕咳一聲,帶著幾分無奈和惋惜道:“柳家主,柳夫人,非是老夫不盡力,實在是令嬡這病症太過詭異,老夫......確實無能為力了。”
他嘴上說著無力回天,臉上卻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欲言又止,略顯糾結的神色,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柳城夫婦。
柳城和王秀蓉察言觀色,瞬間便領會了其中深意,忙不迭地急聲道:“李神醫。您盡管開口,需要多少診金?或者您需要什麼其他的,隻要我們柳家拿得出的,一定滿足您。求您再想想辦法!”
李經略輕歎一聲,臉上帶著幾分悲天憫人,緩緩說道:“醫者仁心,要救治令嬡,並非絕無可能,隻是此法極耗老夫心神精力。老夫也不願趁人之危,聽聞柳家珍藏一株五百年份的冰山雪蓮,若是令嬡痊愈,老夫便隻取此物作為酬勞。”
柳城和王秀蓉聞言,心頭都是猛地一跳。
五百年份的冰山雪蓮,那可是真正的稀世珍寶,價值連城,說是獅子大開口也毫不為過。
但看著輪椅上氣若遊絲的女兒,兩人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化為決絕。
柳城一咬牙:“好!隻要李神醫能救小女,別說一株雪蓮,就是要我半個柳家,也絕無二話!”
“柳小姐此症,乃是數年前車禍遺留,導致神經壓迫交錯所致,看似凶險,實則有跡可循。”
李經略滿意地點點頭,不再多言,從隨身藥箱中取出一套鋥亮的銀針。他捏起一根細長的銀針,目光專注,穩穩刺入柳清清頭頂的穴位。
隨著銀針一根根落下,奇跡似乎真的發生了。
不過短短幾分鐘,柳清清原本蒼白如紙的麵頰竟泛起一絲微弱的紅暈,嘴角不再有血絲溢出,原本急促微弱的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穩悠長。
柳城夫婦見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幾乎要喜極而泣。
李經略撚起第七根銀針,眼神中帶著成竹在胸的自信,正欲刺下。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平淡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這一針落下,柳小姐恐怕就真的性命垂危了。”
這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大廳內剛剛升起的希望氛圍,柳城夫婦和李經略皆是一愣,這才注意到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清秀的年輕人。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柳城眉頭緊鎖,帶著幾分警惕和不悅地問道。
楚河目光落在柳清清臉上,平靜地回答:“楚河,柳清清的丈夫。”
“丈夫?”
柳城先是一怔,隨即勃然大怒,“原來是楚家送來衝喜的那個勞改犯!這裏沒你的事,別在這兒胡說八道,驚擾李神醫救治!”
李經略也眉頭微蹙,不悅地瞥了楚河一眼,傲慢道:“年輕人,不懂醫術就莫要妄言。老夫浸淫醫道數十載,豈會診錯?一邊看著便是。”
他對自己的判斷有著絕對的自信!
王秀蓉更是急得快要跳起來,指著楚河尖聲道:“你一個吃軟飯的贅婿,給我閉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女兒死!”
“我說的是真的,柳小姐這病,根子不在車禍留下的神經壓迫......”
楚河開口解釋,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怒喝打斷。
柳城臉色鐵青,指著楚河:“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給我閉嘴!”
王秀蓉更是氣急敗壞,聲音尖利:“一個勞改犯懂什麼!再敢胡說八道擾亂李神醫,就給我滾出去!”
聞言,楚河輕輕聳了聳肩,沒再開口。
若非看在她今日之後便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又恰巧是魔女島那個女人的堂妹,這層奇妙的緣分讓他略微在意,否則,他才懶得熱臉貼這對夫婦的冷屁股。
李經略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與不屑,對楚河的警告嗤之以鼻。
他撚起那最後一根銀針,對著穴位,毫不猶豫地刺了下去。
銀針落下,輪椅上的柳清清眼皮微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似乎有了蘇醒的跡象。
“看到了嗎?小子......”
李經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剛想開口教訓楚河。
然而,話未說完,異變陡生!
隻見柳清清原本稍顯紅潤的臉頰,驟然變得通紅,緊接著,“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猛地從她口中噴湧而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剛剛似乎平穩下來的呼吸瞬間變得微弱至極,幾不可聞,整個人軟軟地靠在輪椅上,仿佛隨時都會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