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寧回身,看著他那雙深情的丹鳳眼,嘴角扯出冷笑。
“從我們定下婚約那一刻我就拒絕了你,所以你趨利避害我也沒有任何怪你的意思。”
聽到她冰冷的話語,周遠安著急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阿寧,你要是怪我怨我就打我一頓解解氣,別悶在心裏好不好?你知道的,我的心裏一直都隻有你一個人。”
“放開我!”溫時寧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不料卻被抓得更緊。
整個人被他摟入懷中,動作十分曖昧。
這時,陳依雪忽然捂住嘴巴,一副驚訝的樣子,“連杞哥,你怎麼來了呀。”
她快步走到沈連杞身邊,故意裝作怕被他發現什麼似的,“我們快走吧。”
溫時寧想要離開卻也已經晚了。
很快,一道淩冽身影出現在眼底。
沈連杞看到二人親昵的樣子,禁不住升起一股無名火。
陳依雪表現尷尬,“連杞哥,這位是新任的周副書記,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人家了......”
溫時寧從周遠安懷中掙脫開來,被沈連杞冰冷的眼神盯得心一陣刺痛。
她清楚她和周遠安訂下婚約一事,沈連杞也是知道的。
但是明明這件事與他無關,為何自己要心虛?
周遠安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沈連杞,再看他一身軍裝,與記憶裏那個窮小子截然不同。
他有些疑惑,“沈連杞?”
陳依雪微怔,“你們認識?”
沈連杞沒有回答,而是平靜地看向陳依雪,“走吧,不是要我陪你買衣服嗎?”
陳依雪心想,她什麼時候要他陪自己買衣服了?
不等她回答,沈連杞就已經抬步離開。
陳依雪趕緊跟了上去。
周遠安剛想問清楚,溫時寧下了逐客令,“周副書記,我要忙了,請離開吧,不要耽誤我的工作。”
周遠安感受得到她的疏離,但心想來日方長,早晚有一天她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
還是柔聲道:“好,阿寧,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來找我。”
等到周遠安離開,溫時寧努力甩掉心頭雜念。
她現在隻想趕緊掙滿工分離開。
第二天溫時寧剛上工就聽見大隊長宣布。
“今天工作臨時有些變動,溫時寧,你去挑糞。”
人群中瞬間傳來笑聲。
這活可不輕鬆,一般都是犯了什麼錯才會做。
溫時寧也有些愣,“確定是我去做嗎?”
“你還敢來問我,勾引村幹部是什麼罪名,你知道!這已經算輕的了。”
溫時寧蹙眉,“我沒有。”
“還敢再說!這幾天大家有目共睹。”
溫時寧知道眾口鑠金,隻好拿起扁擔離開。
剛轉過身,就看到了周遠安就站在不遠處,臉上似乎露出擔憂的表情。
她沒看,扭頭離開。
這一天下來,溫時寧完全是靠意誌力堅持下來的。
就連中午吃飯她都沒去。
“吃點東西吧。”
一道溫柔聲音從頭頂落下。
溫時寧順勢抬頭,隻見周遠安遞來一個飯盒。
他臉上笑意未變,好像她說的話他從來都沒有聽進去。
溫時寧臉上一冷,“周副書記,請自重。”
周遠安歎息,“阿寧我不是記仇的人,你跟我道個歉,我立刻就去大隊長那邊給你求情。”
溫時寧冷笑一聲。
“周遠安你果然一直沒變。
還是和從前一樣的虛偽。”
周遠安臉色微沉,但還是在關心溫時寧,“你不要這麼倔。”
“你走吧。”溫時寧語氣冰冷。
周遠安忍無可忍,“你該不會以為沈連杞他能護著你吧?他的調令快下來了!”
溫時寧一頓,但沒說話。
周遠安笑一聲,“下個月他會去省城,所以隻有我能護著你。”
說著,他往前一湊。
溫時寧猛然推了他一把,他手上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經過的幾個婦女看到了,又炸開了鍋。
“周副書記對她多好啊!她還敢甩臉色,真是不知好歹!”
“就是啊,資本家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周遠安臉上一副委屈表情,“溫同誌,你怎麼了?”
溫時寧見他如此,比見了糞坑還要惡心。
下一秒,周遠安忽然對著眾人開口,“你們不要再這樣說溫同誌了,我不怪她。”
他這個態度惹得所有人都開始指責溫時寧。
溫時寧迅速逃離。
這一路跑到了河邊,想要洗幹淨。
可是越洗心裏越委屈。
委屈的不是周遠安的事情,而是沈連杞......
明明她不該產生這種感覺的。
接下來的日子,她把最重的活全幹了。
就連清理豬圈這種活都落到了她頭上。眼下可是最熱的時候,還沒有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味。
她差點兒吐出來。
“聽說你和周遠安鬧掰了?”
溫時寧抬頭看一眼陳依雪,冷冷一笑,“看完你可以走了。”
陳依雪不依不饒,“我來是想告訴你,馬上連杞哥就要和我離開了,我們很快i就會結婚。”
溫時寧下意識握緊手,“是嗎?那可要恭喜了。”
陳依雪氣得臉一紅,“你別裝了,等我們走了,你就好好巴結一下周副書記吧。”
她這剛說完,溫時寧就把一鏟豬糞給扔了出去,嚇得陳依雪跳了好幾步。
“你發什麼癲!”
溫時寧冷冷看過去,“陳醫生嫌臟就趕緊走。”
陳依雪被氣得不輕,氣呼呼離開。
溫時寧心如亂麻,她努力克製,可是腦海裏卻還都是沈連杞。
她沒想到幹到一半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人竟然真的出現在了眼底。
“首長。”溫時寧有些局促。
現在的她一定很狼狽。
別人就算了,她不想讓沈連杞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沈連杞沒說話,從旁邊拿了個鐵鍁進來陪她一起。
溫時寧愣了,“你不該來的。”
沈連杞自顧自地幹活,也不和溫時寧交流。
她沒辦法,隻好繼續。
有人助力,溫時寧這活幹得又快又好。
等到結束,沈連杞都沒和她說話,自顧自走人。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的腦子裏都還是沈連杞那張冷冰冰的臉。
想的她頭都要疼了,最後也不知到了幾點,終於抗不過困倦睡了過去。
第二天開大會的時候,周遠安不去領導那邊坐,反倒要過來挨著她。
他長得眉清目秀的,隊裏不少小姑娘對他芳心暗許,開大會的時候人又是最齊整的。
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恨不得把她扒層皮。
等到大會結束,她忽然看到王翠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