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除了蘇眉,在場的其他人臉色都不對勁了。
連孟江晏都露出不滿的神色。
肖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了一眼孟江河,提高了聲調:
“你聾啊,你自己床上不行,堅持不了三分鐘沒告訴你媽?還讓我背生不了孩子的鍋?”
大家都震驚且探究的看向孟江河,包括傭人。
孟江河抽了抽嘴角,忍著平複胸膛的起伏,看向柳平雯,氣笑了:
“媽,您當年嫁到孟家可是五年都生不出來,我們哥倆都是做試管出來的,您是不是忘了?”
柳平雯氣的臉色發白,手裏的碗筷掉在地上。
被自己親兒子說出過去的事兒,能不尷尬難堪嗎?
“混賬東西......”
孟江河放下手裏的東西,沒用創可貼,隨意用紙巾擦了下手,就站起來拉著肖黎往外走:
“不吃了,回家。”
他生氣了。
肖黎疑惑,他竟然會為了她頂撞親媽?
他不是擅長和稀泥嗎?
肖黎走前沒忘了打招呼:
“奶奶再見,大哥別忘了我們約好的......”
蘇眉驟然抬頭,看向孟江晏。
孟江晏隻是朝門口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就擦手站起來:
“奶奶慢用,我先去公司了。”
孟老太太點頭。
蘇眉追上去,一直追到了門外。
她能感覺到,打從婚禮過後,孟江晏對她的態度就有了明顯的變化。
之前還好,雖然不熱情,但是紳士有禮,也能說幾句軟話。
他們雖然算商業聯姻,但是他承諾過,會對她好的。
現在完全冷淡下來了。
難道是因為那個朋友圈......
她一慌,追上去:
“江晏,你沒吃多少,要不我陪你出去吃點?”
“不用,你在家裏照顧好媽和奶奶。”
孟江晏的司機正打開車門,他上車。
蘇眉急了:“江晏,你跟肖黎約好了什麼?”
她一問出口,就後悔了。
孟江晏的目光透著寒涼,似乎能一眼看穿她的算計。
“公事。”
蘇眉抿唇,幹巴巴的解釋:
“我不是懷疑你,我隻是怕她......”
孟江晏垂眸,掩飾著眸中情緒,嗓音沉沉如冰:
“你喜歡我弟弟,婚前為什麼不說?”
蘇眉連忙解釋:
“沒有,我們沒有過多的聯係。”
孟江晏揉了揉額頭,沒多少情緒:
“你在婚禮當天,還在發朋友圈暗示,我是不是該謝謝你,送我一頂綠帽子?”
蘇眉心生無力,語無倫次地解釋:
“沒有,我真的不會出軌,那朋友圈,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
蘇眉咬了咬下唇,紅著眼眶:
“隻是用來氣肖黎的,我們以前就不對付,我和江河是清白的,你相信我。”
她眼神裏盛著晶瑩的淚珠,欲落不掉,欲語還休的脆弱。
孟江晏別過了視線,也不想探究到底,他示意司機關上車門,語氣裏帶著警告:
“我相信江河,但是蘇眉,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孟家跟誰聯姻都行,蘇家不是首選,隻是因為蘇眉更加主動,更加溫柔,更好馴服,更會演戲而已。
車子緩緩離開老宅。
蘇眉差點腿軟的沒站穩摔倒了。
她眼淚繃不住掉下來,是恐懼,是慶幸,也是不甘。
嫁給孟江晏是她能壓倒肖黎的唯一選擇。
也是蘇家最好的後路。
她真恨啊,恨肖黎搶走了孟江河。
她也想讓肖黎嘗嘗這滋味。
——
孟江河帶著肖黎回了大平層,臉色陰沉沉的,兩個人一路都沒說一句話。
一進門,他就去了浴室洗澡。
肖黎對他的生氣視而不見。
他氣死跟她有什麼關係?
哦,可以繼承他的遺產,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肖黎繼續去收拾一些小零碎的東西,準備搬回學校的教職工宿舍。
孟江河出來,浴室的水霧鑽出來消失不見,頭發上滴著水珠,小腹人魚線明顯,肌肉緊繃,勁瘦卻不油膩,線條流暢鋒利。
他下身圍著浴巾,赤著腳,一步一個腳印,一步步走來。
肖黎回頭看他,眼神裏滿是厭惡。
她以往最沉迷他挺拔的身材,最喜歡他在她耳邊喊著她的名字,但是現在,覺得他變態。
“幹什麼?”
“看看到底誰才堅持三分鐘!”
肖黎忽然覺得,男人的勝負欲總是很讓人無語,好像總是看不到重點。
她無語的歎了口氣:
“我不想,你找別人去吧!”
以往她對孟江河身邊出現的異性總是帶著敵意,擔心他被花花世界勾走。
現在她覺得,男人都這樣,正常。
他跟她青梅竹馬,不也被蘇眉勾的神魂顛倒?
換個女人,也沒什麼大不了。
孟江河臉色一沉,冷的要凝結成冰,胸膛起伏明顯:
“你說什麼?”
他壓抑著怒火。
肖黎淡淡地開口:
“我說真的,你找別人去吧,找蘇眉,或者其他人,都可以。”
孟江河摸了一把頭,大剌剌的坐在沙發上,顯然對她的話有些措手不及。
他死死的盯著肖黎,咬牙切齒:
“你舍得?”
肖黎眨眼,這跟舍不舍得有什麼關係?
“我那天在宴會上說過,你敢走,我就真離婚,我沒開玩笑。”
他明明毫不猶豫的跟蘇眉走了,已經做出了選擇。
為什麼還要一副震驚的樣子?
虛偽!
孟江河扯平了唇角,微顫,換了好一會兒情緒,才繼續看著她開口解釋:
“那天讓她離開,是警告她,我已經告訴大哥這件事情了,不是想扔下你。”
肖黎紅了眼眶:“可你已經扔下了。”
他早就扔下她了,不是嗎?
從高中的時候扔下,大學畢業她追過去,他撿起來,現在又扔了。
不止一次啊。
她心裏實在過不去這個坎。
他們高中的美好提前預支了現在的幸福。
他們一起放學散步,上學玩鬧,他給她補課,她給他念老肖新寫的情詩,兩個人臉紅的還不會掩飾情緒。
她有點小脾氣,他那時候也高冷,誰都不想低頭沒麵子。
她惹他生氣,叫囂著分手,又厚著臉皮求和好。
範建那夥人總是生氣她搶走了孟江河,在她到處找不到孟江河的時候,卻又提醒她孟江河在哪兒等她。
不染塵埃的感情,為什麼他就突然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