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晚傾結婚的第四年,陳行簡父親找到他,逼他把妻子讓給同父異母的弟弟陳時安。
“時安癌症晚期,最多還有半年時間,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娶到晚傾,所以,你暫時退出,等婚禮結束,你弟弟不在後,晚傾還是你的。”
繼母苦苦哀求他:“時安是你親弟弟,你就委屈這一次!”
陳時安也跪地哀求:“晚傾是我的初戀,這是我死前唯一的心願,求你成全。”
陳行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紅了眼眶,字字泣血地質問他們:“當初陳時安為了追求夢想出國深造,婚禮當天逃婚,狠心拋棄了晚傾,是你們把我當提線木偶推出去頂替。”
“如今他回來了,又想讓他娶晚傾,你們到底把我當什麼?我堅決不同意!”
父親對他的控訴充耳不聞,直接讓人砸了他的婚房,禁了他的足,說什麼時候同意再放他出來。
第三天,他聽說許晚傾在父親麵前摔了茶杯,動了怒火。
第十三天,手機上彈出許晚傾高調宣布“我的丈夫隻能是陳行簡”的新聞。
第二十八天,許晚傾直接凍結了與陳家所有的商業合作,逼他們交出自己的丈夫!
直到一個月後,鎖住的房門終於打開。
想到這段時間許晚傾為他做的一切,陳行簡眼眶瞬間潮濕,一把將她抱緊懷裏。
卻在下一秒,聽到她聲音哽咽道:“阿簡,對不起。”
“你父母態度堅決,甚至跪下求我,為了兩家多年交情,我必須陪你弟弟演這場戲。”
“不過你放心,隻是假結婚而已,我的丈夫永遠隻有你一個人。”
那一刻,陳行簡隻覺得心臟驟然沉到穀底,連呼吸都帶著尖銳的疼。
愣了兩秒後,心疼地輕撫許晚傾消瘦的臉頰,將眼淚忍下:“你已經很努力了。”
幾天後,他眼睜睜看著陳時安在萬眾矚目下為許晚傾戴上鑽戒,給了她一場盛大的婚禮。
後來,許晚傾對他一如既往的好。
隻是她花在陳時安身上的時間越來越多,從偶爾探望,到連續幾天夜不歸宿。
陳行簡和她鬧脾氣,她便耐著性子解釋:“我對他沒有愛,隻是想作為朋友,陪他走完最後一程。”
陳行簡信了許晚傾。
直到這天,他拿著被父親撕爛的結婚證去民政局補辦。
卻在核驗信息時,被工作人員告知結婚證是假的。
陳行簡一愣:“假的?怎麼可能?”
工作人員指著上麵的鋼印:“這裏都印歪了,編碼也是錯的。”
陳行簡不死心,求工作人員再查一下。
工作人員在鍵盤上敲了幾下,眉頭微蹙:“許小姐確實是已婚,不過,配偶姓名為陳時安......”
陳行簡聞言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
許晚傾明明說過,和陳時安隻是假結婚。
可現在,陳時安竟成了她法律上的丈夫!
......
陳行簡從民政局出來,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目光渙散,腳步虛浮。
直到坐上停在麵前的出租車,他抬手狠狠抹了把臉,掌心裏全是冰涼的濕意。
四年前,他為了保住兩家顏麵,替逃婚的弟弟娶了許晚傾。
一開始,許晚傾對他態度冷淡。
他卻從不抱怨,將她的生活起居打理得細致入微。
漸漸的,許晚傾在他日複一日的陪伴中卸下心防。
她開始默許他打亂自己的日程表。
會耐著性子聽他講完無聊的冷笑話。
甚至工作中的機密文件,也放心交給他整理。
再後來,許晚傾對他越來越好。
她送他不限額的黑卡,帶他吃遍米其林餐廳。
哪怕他隨口提一句想要某作家的簽名初版書,許晚傾也會二話不說托人買回來,輕點他的胸口道:“為了買到這本書,我差點掀翻國外的舊書市場,也就你這麼難伺候。”
陳行簡以為,他終於焐熱了許晚傾的心。
直到兩個月前,確診癌症的陳時安突然回國。
四年幻夢,於一夕之間轟然崩塌。
......
車子停在許氏集團樓下時,陳行簡已經整理好情緒。
他手裏緊緊攥著那張假結婚證。
剛到頂層,就撞上了許晚傾的秘書。
秘書看到他,表情有些不自然。
“陳先生,您怎麼來了?”
“我來找許晚傾。”
“許總在開會呢,現在沒時間......”
陳行簡不顧秘書的阻攔,快步走到辦公室門口。
剛要推門,就聽到裏麵傳來陳時安的聲音。
“晚傾,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陳時安摟著許晚傾的腰,右手按在她心口,“你這裏,是不是從來都沒放下過我?”
許晚傾抿了抿唇,被陳時安指尖的溫度燙得呼吸一滯,聲音卻冷:“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陳時安輕笑,“當初你和陳行簡假結婚,不就是為了等我回來?如今我剛回國,你馬上就和我領證了。”
“還有你在日記裏寫的那些東西。”
“你說當初嫁給陳行簡,就是為了逼我回頭......”
陳時安話沒說完,許晚傾忽然將他重重按在沙發上,紅唇吻了上去。
她目光灼熱,每個字都像從齒縫裏碾出來:“是,我從來就沒放下過你,所以陳時安,你欠我的打算怎麼還?”
陳行簡站在門外,渾身上下像是浸泡在冰水裏,麻木得幾乎失去知覺。
他想起許晚傾前些天還靠在他懷裏輕聲道:“阿簡,你弟弟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隻有你值得我付出真心。”
多可笑啊。
原來所謂的真心,不過是她違心的謊言。
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陳行簡緩緩閉上雙眼,強忍著不讓淚落下。
既然這是許晚傾的選擇。
那他就成全她,讓她和真正心愛的人,雙宿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