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咱不嫁,爹這就告訴那個小畜生!”
秦陽歎了口氣,看著女兒憔悴的模樣,眼神中滿是心疼。
當下心一橫,看向周晨。
“周晨,你們爺兩個都聽到了吧,我家月白不願意嫁!”
“就算你周家戰功赫赫又如何,也改變不了你周晨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還敢舔著臉求娶老夫的女兒,你憑什麼?”
“拿著你們的東西,哪裏來的回哪去,秦府不歡迎你們。”
“今天這禦狀老夫告定了,你就等著陛下治罪吧!”
周晨看著暴跳如雷的秦陽,心裏咯噔一聲。
奶奶的,剛才不是還在考慮嗎?
這老頭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周晨擰著眉頭,這老頭兒要真跑到陛下那告狀。
影響可就大了!
畢竟,現在他還是駙馬,做出這種事來,不光自己受罰,周家也要被牽連。
想到這裏,周晨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看著臉比鍋底還黑的秦陽,趕忙賠笑道。
“秦老大人,您老人家莫要氣壞了身子。”
“我已經知道錯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您老放心......”
周晨的話還沒說完,身後,周嚴突然嗬斥道。
“逆子,給老子住口!”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麵色一怔。
“爹…你這是幹什麼?”
周晨滿臉疑惑,不明白老爹這是什麼意思。
“閉嘴!”
周嚴瞪了眼周晨,對秦陽拱手說道。
“秦大人說的沒錯,做出這般混賬糊塗事出來,我也覺得,這逆子死有餘辜!”
“不如你我二人現在就進宮,麵見聖上,讓陛下把這逆子賜死!”
周嚴的話,義正言辭,表情不苟言笑,要多要認真有多認真。
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晨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不是老爹先前就一直坐在這裏,他都要以為老爹讓人給奪舍了。
隻是他不明白,這好端端的,親爹怎麼反水了?
“難不成,他老人家先前都是裝的?實際上就是要大義滅親?”
“這不可能啊?”
周晨不知道老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緊張的看向秦陽。
現在他的小命就捏在了人家手上,若是真跑到皇帝那裏告他一狀,那可就徹底完了。
此時此刻,周嚴眼睛血紅,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秦陽,渾身散發的淩厲氣勢。
這駭人的模樣,嚇得秦陽腳下一個踉蹌,猛地向後退了幾步。
“周嚴,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秦陽心裏一陣發毛,生怕他被逼急了,暴起傷人。
周嚴十二歲參軍,一生經曆大小戰爭無數次。
先帝在的時候,更是多次與他一同征戰沙場,官拜輔國大將軍。
名正言順的二品武將啊!
那些年,周嚴的威風,甚至要蓋過他的父親周國公周蒼!
隱隱有武將之首的風範!
隻可惜,戰後,周嚴卸掉將軍之位,僅僅索要了個京兆尹的官職。
即便如此,全京城誰不知道,周嚴愛子如命,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老來得子,周嚴硬是將周晨慣成了京城有名的紈絝。
秦陽歎了口氣。
要是周晨真被陛下賜死,周嚴那老東西,下一秒拚命了。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可秦家上下幾十口人。
怎能棄之不顧?
想到這裏,秦陽語氣緩和了不少。
“周嚴,你別那麼激動,你兒子雖然有錯,但也罪不至死。”
“再說,他可是你周家唯一的獨苗,死了,周家的香火不就斷了?”
周嚴搖了搖頭,淡淡道。
“秦大人你別管那麼多,反正這小子惹出這麼大麻煩,還毀了秦小姐的名聲,若是不娶秦小姐,就是他罪該萬死,你莫要攔著,和我一起去找陛下。”
周嚴說著,不由分說拉著秦陽就要出門,大有一副大義滅親的架勢......
忽然,秦陽眉頭一撇。
“哎,我說周嚴,你這是在威脅老夫?”
秦陽終於是看明白了,這哪裏是大義滅親。
周嚴這個匹夫,分明就是打著大義滅親的幌子,威脅他嫁女兒。
反應過來,秦陽一揮衣袖,甩開了周嚴。
“你休想跟我玩這套!”
周嚴麵色平靜,淡淡道。
“秦大人,你可莫要血口噴人。”
“我讓你嫁女兒你不肯,拉你去告狀你又不肯,既然你覺得那逆子該死,去聖上麵前告狀便是,我給你作證。”
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
秦陽臉色鐵青,差點被氣暈過去。
“你......”
“你欺人太甚!”
“嫁人的事,老夫還要再跟月白商量,急不得。”
秦陽冷哼一聲,終究是不敢撕破臉。
隨即,緩緩來到了女兒麵前,臉上寫滿了無奈。
“老爺,這有什麼好商量的,月白已經說了,不願意嫁。”
柳如月皺著眉頭,不耐煩的說道。
“你是不是糊塗了,他想告必陛下,那就去告,正好讓陛下好好懲戒那個登徒子一番!”
秦月白臉色蒼白,不敢置信的秦陽。
“爹,難道你想讓我嫁給周晨?”
“是,也不是......”
秦陽同樣心裏無比糾結,沉默稍許,他艱難說道。
“月白,要不咱就委屈委屈,嫁給那小子吧。”
秦陽的聲音很是沙啞,短短一句話,仿佛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周晨雖然人品差了些,但是周家也算是國公之後,比咱們秦府勢大,說起來,也是咱們高攀了。”
“真去告禦狀,可就徹底把周家徹底得罪了。”
“爹,您說什麼呢!”
此話一出,秦月白氣的俏臉煞白。
“您瘋了吧,明明是周晨侮辱了我,咱們還怕在陛下麵前說不出理嗎?”
“是啊,老爺,要是月白嫁給了那小畜生,我也不活了。”
柳如月心疼女兒,忍不住放聲大哭。
秦陽苦澀道。
“你們兩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你以為我願意讓月白跳火坑嗎?”
“那周嚴是戰場上的殺神,今天真要是去告禦狀,鬧到陛下那裏。”
“萬一陛下要斬了周晨,周嚴不得瘋了?”
“咱們秦家,算上旁支幾十上百口人,不能讓這麼多人跟著陪葬吧。”
“為父,也是沒辦法啊!”
此言一出,秦月白心頭猛地一跳。
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
看著她傷心難過的樣子,秦陽心裏也不好受。
“你嫁過去,隻要周嚴還要老臉,就不會讓他兒子欺負你。”
秦陽的一番話,讓秦月白母女兩人都沉默了。
柳如月擦了把眼淚,憤恨的瞪了一眼周晨。
“造孽,真是造孽啊!”
秦月白哭的更凶了,淚水宛如斷線的珠子般順著臉頰流淌。
過了許久,她紅著眼睛,倔強的抬起頭,聲音哽咽。
“爹,娘,我可以嫁給那個混蛋。”
“但,我有幾個條件,若不答應,女兒寧願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