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白慈顏裝病,每天都待在玲瓏閣不出門。
薑寧宇後麵也來過幾次,隻是還沒進屋就被翠珠給攔了下來,說白慈顏已經歇下了,讓侯爺明日再來。
薑寧宇心裏也憋著氣,可是晚柒柒的毒還得仰仗著白慈顏來解,他便也隻能順著白慈顏的心。
想來她也就和他鬧幾天脾氣,等過幾日消氣了,自然也就好了。
這麼想著,薑寧宇轉頭就去了晚柒柒的初雲閣。
晚柒柒一見來人,便興奮的跑了出來,“寧哥哥,你終於來看柒柒了,柒柒都快無聊死了。”
老夫人給晚柒柒撥了兩個丫鬟,可這兩個丫鬟自從進了初雲閣就沒給晚柒柒好臉色過。
她們平日裏可得了夫人不少好處,夫人不僅給她們做四季的衣裳,逢年過節還會給紅包,這麼好的夫人現在因為這個外室病的都沒法掌家了,她們怎麼可能還會給她好臉色。
做好分內的事兒後,就退下了。
橫豎那些活兒晚柒柒也挑不出錯來,就算有些做的不好的,晚柒柒也不敢當麵指出來。
她現在還沒進府,隻是一個外室。她也怕鬧得太過了,自己難堪,便隻能默默將這委屈咽到肚子裏,任何事情,等入了府再慢慢算!
薑寧宇摟著晚柒柒進了屋,屋內的布置溫馨幹淨,桌上的茶水還是熱的,可見兩個丫鬟雖然不待見晚柒柒,還是將她照顧的很好地。
“柒柒,這幾天先委屈你一下,阿慈那邊。”
薑寧宇看向遠處,想到白慈顏,他還是會覺得有些愧疚。
他們成婚三年,連房都還沒圓他就出征,讓白慈顏獨守三年的空房,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卻還帶回來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也怪不得阿慈會那樣傷心。
晚柒柒看著出神的薑寧宇,委屈開口,“是不是姐姐不歡迎柒柒?如果姐姐實在不喜歡柒柒的話,那柒柒離開也是可以的。”
“柒柒也不是非得扒著寧哥哥不放的人,柒柒隻是不希望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的疼愛!”
說著,委屈的掉下幾滴眼淚。
這可把薑寧宇給心疼壞了,他一把將晚柒柒摟進懷裏,“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會讓你走?”
“柒柒你放心,無論怎麼樣,我都不可能讓你離開的。”
“阿慈現在和我鬧脾氣,等過幾天她氣消了,我再帶你去給她道個歉,這事兒畢竟是我們做的不對,阿慈那般心善,我相信她一定會理解我們的。”
又過了幾日,眼見白慈顏的病一直沒有好轉的跡象,老夫人先急了。
侯府的中饋本就沒多少銀兩,這都已經過去好幾日了,再過兩天就是發月銀的日子,這白慈顏若是再這麼病下去,侯府下人的月銀要怎麼發?
老夫人拿著賬本又去了玲瓏閣,還沒進屋呢,就聽見屋內傳來劇烈的咳嗽聲,仿佛是想要將肺給咳出來一般。
跟在老夫人身邊的容嬤嬤眉頭一擰,有些害怕的後退了兩步,用手捂著口鼻小聲道,“老夫人,老奴瞧著夫人這症狀,像極了肺癆啊!”
老夫人被容嬤嬤這話嚇得也停住了腳步。
這肺癆可是會傳染的,而且是絕症,根本就治不好的。
老夫人眼珠一轉,想了想。這白慈顏平日裏每天都待在侯府,鮮少有出府的時候,這侯府也沒有聽說有下人得癆病的,白慈顏怎麼會染上這種病呢?
思及此,老夫人轉頭狠狠瞪了容嬤嬤一眼,“胡說什麼呢!”
倆人加快腳步朝著白慈顏的房間走去。
剛一進屋,白慈顏又開始咳嗽起來。
翠蓮忙給白慈顏遞上一杯水,白慈顏喝完後,才轉頭看向老夫人,虛弱開口,“母親,您怎麼來了。”
老夫人有些尷尬,她還以為白慈顏是裝病的,不過看她現在這模樣,怕是真的病了,而且病的不輕啊。
“阿慈,你看看你。這之前寧兒還沒回來的時候,你身強體壯的,我生病的時候,你日日伺候在我左,右第二天還能處理賬目,這寧兒一回來,怎麼就倒下了呢?”
老夫人看向翠珠,“可有請大夫?”
翠珠回道,“老夫人,大夫已經請過三次了,都說夫人這是鬱結於心,如果想要痊愈,還得解開心結。”
老夫人長歎一口氣。
這說來說去,就是因為寧兒要娶平妻一事。
她拉著白慈顏的手,語重心長道,“阿慈,母親知道你是太在乎寧兒了,所以才不願他娶平妻。”
白慈顏忙打斷老夫人的話,“母親,阿慈這幾日已經想明白了,侯爺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侯爺,他還是侯府的天,是我的天。”
“我要仰仗他生活,他哪怕是娶平妻,甚至讓柒柒姑娘做侯府主母的位置,阿慈也絕無半句怨言,隻是我如今這身子。”
“母親放心,我已經飛鴿傳書給我的師姐了,我師姐不日就會來京城給我醫治。”
“就是辛苦母親,多掌家幾日。”
話都這麼說了,老夫人扭頭看了一眼容嬤嬤手上拿著的賬本,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說將掌家權交還給白慈顏。
她有些尷尬道,“阿慈,這過兩日就是發月銀的日子,咱們侯府中饋有多少銀兩,你是知曉的。”
話還沒說完,白慈顏又開始咳嗽起來,這下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就暈了過去。
這可把站在一旁的翠蓮和翠珠嚇壞了,又是扇風又是掐人中的,才將白慈顏給喚醒。
老夫人也被白慈顏這一舉動給嚇得,連忙退到了門口。
她忽然想起剛才容嬤嬤說白慈顏大概是染上癆病了,忙伸手用手捂住口鼻。
“阿慈,那你好好養身子,你們照顧好你們夫人!我就先走了。”老夫人腳底抹油般的從玲瓏閣逃了出去。
逃了老遠後才停下腳步用手拍了拍胸口,“太嚇人了,這白慈顏該不會真的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老夫人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容青,你說白慈顏如果病死在了侯府,那她的嫁妝,是不是就歸我們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