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凜察覺到那絲不懷好意,直接拒絕:“我不玩這種遊戲!”
可他剛退後兩步,隻見說話的那位年輕少爺竟直接起身,在他還沒做出反應時,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四周爆發出劇烈的哄笑:“活該,叫他敢打時亦!”
周時亦無害的笑了笑:“司凜哥,別介意,大家玩個遊戲罷了。”
而他身旁的喬知夏竟冷眼旁觀著,隻伸手再次轉動酒瓶,紅唇間吐出兩個字:“繼續!”
那一刻,程司凜恍然明白了喊他來的意義。
原來,雨夜裏的下跪根本不夠!
他打了周時亦一個巴掌,喬知夏是要他當眾加倍的還回來。
於是,那隻旋轉的酒瓶一次次指向他。
整整十次,最後一個巴掌清晰的落下時,保鏢鬆開了對他的鉗製。
程司凜隻覺一陣耳鳴,他緩緩伸出手,摸到臉上一片腫脹。
“知夏,你答應過我的,今晚會親自為我做一個生日蛋糕。”周時亦忽然開口道。
喬知夏淺笑一聲,直接起身:“等著,我去廚房。”
她離開前,深深地盯著程司凜看了一眼,可到底一句話也沒有說。
而伴隨著她的離開,周時亦也不再是剛才那副溫和的模樣。
“怎麼樣,程司凜?被打的滋味爽嗎?”
可程司凜完全沒理會他的挑釁,隻勾起一抹無所謂的笑,起身離開。
他知道,這位初嘗勝利喜悅的大少爺,一定會跟過來——
果然,當他踏上遊艇的頂層時,身後同時響起了一陣皮鞋聲。
“周時亦,你以為......你真的贏了嗎?”
程司凜忽然開口,在欄杆前停下腳步,笑了:“你知道嗎?喬知夏說,隻要你的身體恢複了,她還了你的恩情,就要將你趕出我家......”
“你給我閉嘴!”周時亦何曾受過這種挑釁:“你一個下賤的護工,怎配當我的對手。”
他一步步上前,程司凜竟忽然轉身,一把扯住了他高定西裝的領口。
“那一晚,我媽是不是也是這樣,她不過碰了下你的手工西裝,你就將她......”
剩下的話,淹沒在程司凜的哽咽裏。
可也是他的痛苦,徹底點燃了周時亦的惡趣味:“是啊,你說的沒錯,她不小心碰了下我的衣服,又不肯下跪道歉,一想到她是你的媽媽,我隻好給她一點教訓。”
“你不知道,她被折斷雙手,卻被堵住嘴,叫不出來的樣子有多慘。”
“就是你腳下的甲板,她的血都流到海裏去了,對了,當時本想把她的右腳一起打斷來著,可她當時為了活命,自己掙紮間墜海,反而徹底死了......”
他囂張的話語,讓程司凜雙眼閃爍著恨意:“你這個殺人犯!”
可周時亦隻暢然的笑了:“那又如何,知夏信我啊,她還在法庭上保護我!”
程司凜扯住他領口的力氣不覺收緊:“可你別忘了,我才是她丈夫!喬知夏不可能離婚,隻要我還存在一天,我就永遠是她的丈夫!”
他一字一句的刺激,似一把火種點燃了周時亦的憤怒。
那個瞬間,他竟不管不顧地掐住了程司凜的脖子。
脖頸上的力氣逐漸收緊,臉憋到發紅,程司凜話語破碎:“鬆手!你,你要殺了我嗎?我,告訴你,隻要我不死,你就永遠,別想......”
也是那個瞬間,他砰一下被周時亦摁在欄杆上,巨大的力氣撞的他後背發麻,無名指間的婚戒順勢滑落。
而伴隨著掙紮,程司凜大半個身子探在欄杆外,一瞬間失去著力點,竟直直從三層墜了下去。
二樓的宴會上滿是熱鬧,歡笑掩蓋了他落海的聲音。
冰涼的海水沁入肺腑的一瞬間,他竟莫名覺得有些暖和。
這些海水,是他媽媽存在過的地方。
所以,他不會哭,也不會害怕。
緩緩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黑色西裝的第二顆紐扣閃過一絲紅色的亮光。
那裏,裝著一枚隱形攝像頭。
那些淹沒在海水裏的真相,終究會暴露在陽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