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等我做好心理準備來到醫院，在看到女兒遺體的一瞬間，還是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

“......朵朵！朵朵！你走了爸爸怎麼活啊！”

我聲淚俱下嚎啕大哭，整個人幾乎都要站不住。

“溫先生！節哀啊！”

一旁的醫生護士扶住我的胳膊，也是滿臉沉痛。

“朵朵！”

我嗓音嘶啞，喊得淒慘至極，幾乎都要昏了過去。

等終於冷靜一點時，我一把抓住醫生的胳膊，痛苦至極開口。

“醫生，她、她有沒有遺言？”

醫生和護士彼此對視一眼，也搖了搖頭。

“孩子彌留之際，是警方來處理的後事，我們也不清楚她是否有遺言。”

我倉皇放下胳膊，事到如今，也隻能相信警方。

可是朵朵到底為什麼會因為學習壓力大跳樓？

據我所知，她向來聰穎，性格活潑，學習從來都沒有給她造成過太大的壓力，甚至她是喜歡學習，也愛主動學習的。

我左思右想，都想不出朵朵這是為什麼。

想半天，隻能歸咎於自己的疏忽。

一想到這個原因，我就控製不住的心痛和自責，幾乎都恨不得自己跟著她一起走。

含淚把朵朵送去火葬場後，忙碌了一整晚，我才在第二天回了家。

手機上陳荔的短信，也從一開始的問責到擔心我在哪，我一條沒回。

現在弄這種假惺惺的有什麼意思？有必要嗎？

開門時，江程已經走了，陳荔正坐在沙發上，似乎正在等我。

“你到底上......”

看得出，她某一刻似乎是想發火的，可在抬頭看見我滿臉憔悴的一瞬間，語氣禁不住放緩。

“溫羽歸，你昨天晚上去哪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我都差點報警。”

看著她臉上別扭的歉意，我想的卻是昨晚他接完陳豪放學後的三人生活。

江程的朋友圈裏，她們三人逛街，吃飯，陳荔還送了陳豪一個價值不菲的遊戲機。

她們三人親昵得像是一家三口，同一時間我女兒卻在焚化爐燒成了灰。

“......沒去哪。”

對她，我依舊無法原諒，隻當看不見，隨口回了一句。

看我態度實在冷淡，陳荔終於還是不情不願地認了錯。

“我昨天......是去給小豪開慶功宴了，在場聲音太大，就沒聽見電話，你就別生氣了，到底有什麼急事？竟然打了三十多個。”

她不情不願地承認了錯誤，但語氣間仍是找補。

“到底有什麼急事？”

我眼睛上還掛著眼淚，聞言輕聲反問，側頭看過去。

沉默許久，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伸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怒吼出聲。

“什麼急事？！你知不知道女兒都......”

就在我幾乎是要怒吼著說出朵朵的死訊時，陳荔回過神來，馬上就回了我一巴掌，堵住我的所有言語。

“你竟敢打我？！”

她剛才勉為其難的歉意此刻蕩然無存，捂著自己的臉就怒罵。

“溫羽歸，你是男人嗎？！我不過就是出去應酬了一晚上，你不至於吧？一言不合就發瘋是吧？你這樣的，趕不上江程萬分之一！”

說完這句，她不等我說話就摔門而去。

我卻跌坐在地上，閉上眼睛，感覺到輕鬆，至少現在，我對離開她不會有一點負擔了。

陳荔，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對你有一丁點希冀！

下定決心之後，我就開始了之後的計劃。

接下來幾天，我暗自把自己的財產轉化為現金，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

和陳荔之間的氣氛，也詭異地保持平和。

她既不了解我這麼冷漠是為什麼，又不想先低頭平白惹我的晦氣。

而這天我剛準備出門變賣首飾時，陳荔喊住了我。

“明天就是周末了吧？今天一起去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