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戰死的噩耗傳來的那天,我遲遲未等到夫人歸來。
正要喚下人去尋她,卻忽然看見天空閃過幾行字:
【男主穿著倌人裝好魅啊,段如雪耳朵都紅的滴血了。】
【沒辦法,誰讓他倆才是官配。】
【也是,對於她而言,惡毒反派夫君隻是沒了爹娘,哪裏比得上男主的麵子重要。】
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夫人正在樂坊重金贖男倌。
後來下人來稟,「大人,夫人說她有急事要晚些回,叫您千萬不要等她了。」
我沉默地點點頭。
段如雪,我依你。
不會再等了。
......
城外八百裏加急,送來的是爹娘戰死的噩耗。
我攥緊信紙,雙腿發軟癱坐在地,淚如雨下。
爹娘常年在外征戰,雖陪伴不多,但對我的事事安排地周全。
可如今他們戰死沙場,甚至連屍骨也無法落葉歸根。
而我卻還在京中享受榮華,屬實不孝。
段如雪是我成婚三載的結發妻子,我本想同她商議赴邊疆之事。
可看到文字時,我猛地怔住。
梳理之後,我便知曉,原來這個世界是一個話本子。
我是裏頭的惡毒反派,最後結局被段如雪折磨慘死。
而她和竹馬才是相愛相殺的官配。
可我突然好奇這些所謂彈幕的真假,強忍下心中悲憤,前往樂坊。
樂坊位於城中西街,我不常來。
夜幕降臨,此街卻熱鬧非凡。
坊樓門口烏泱泱的人頭湧動。
二樓男倌一身淡藍色紗衣,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肌,誘惑妖媚。
他被打手強押著,不容掙紮,任由樓下客人喊價,如同待價而沽的商品。
樓下看客笑得誇張惡心。
「五百兩。」
「六百兩。」
競價聲一個高過一個。
我掃視一周,好在並未看到熟悉的麵龐。
可正當我長鬆一口氣。
下一秒:「一千兩。」
聲音太過於熟悉,我忍不住抬頭望去。
對麵茶鋪一位明豔俏麗的女子,漫不經心地喊著價。
她抿著茶,視線卻一直注視著那男倌。
二人對視,眼神裏交織著濃濃的情誼。
彈幕激動地奉承著郎才女貌。
若女子不是我的夫人,我倒也覺得是一番佳話。
可此時,一股燥意頓時湧上我的心頭。
「一千二百兩。」
「一千三百兩。」
漫天喊價並未因段如雪的加入而消停。
我瞧著那男倌倏地紅了眼眶,咬了咬牙攥緊袖子。
一副憐人模樣,慘兮兮地盯著段如雪。
她微微蹙眉,眼尾泛紅,捏著茶盞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許是太用力,指尖也都泛白。
我頓時有點恍惚,才發現那男倌——
竟是段如雪藏於暗格畫像裏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