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起回到生活了六年的家,剛進院子便看到管家正指揮工人搬家具。
舊家具雜亂地堆在一邊,每一件都是他精心挑選過的。
管家看到他眼神閃躲,“先生,太太吩咐換一批林先生喜歡的家具,他要搬這兒住一段日子。”
陸雲起在心底苦笑,江奕歡這麼迫不及待地要接她“老公”回家了。
突然,他瞥到工人正把原本掛在客廳中央的婚紗照往外搬。
“誰讓你們動它的?”
他衝過去攔住,聲音止不住地顫抖,“把它掛回原來的位置!立刻!”
工人麵麵相覷,管家急忙衝過來解釋:
“先生,太太特意強調一定要把所有婚紗照、合照通通拿掉,林先生他......”
陸雲起勃然大怒,“我現在還是這個家的男主人,他林聲揚算什麼東西?”
場麵僵持不下,直到陸雲起的手機響起。
按下接聽鍵,江奕歡開口便是興師問罪。
“聲揚算什麼東西不是你說了算的,你這個男主人能不能當得長久倒是我能決定的。”
陸雲起忘了院子裏有實時監控,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江奕歡的監視下。
“江奕歡,那是我和你的結婚照,在這個家掛了六年!”
“憑什麼你說拿掉就拿掉?”
麵對他的歇斯底裏,對麵的江奕歡顯得格外冷靜。
“你爸媽住在全世界最貴的墓地,每年的保管費是五百萬。如果我不交,你猜他們會不會曝屍荒野?”
陸雲起渾身顫抖,“江奕歡!你敢!”
江奕歡在電話裏嗤笑,“你可以試試。”
當初堅持要將他爸媽的墳從荒山野嶺遷進寸土寸金的山頂墓園的人是她,如今以此做威脅的也是她。
陸雲起聽著電話裏嘟嘟嘟的電音,無力地垂下手。
他側身讓開路,麻木地看著精心布置的家一點點被搬空,再一點點填滿。
直至毫無往日痕跡。
管家畢恭畢敬地問他:“先生,您看這些舊家具要怎麼處理?”
他轉身去地下酒窖隨手拿了幾瓶酒,“咣當”砸在婚紗照江奕歡的臉上。
接著,劃開打火機扔過去。
火舌瞬間將一切吞沒,六年的婚姻在這一刻化為灰燼。
江奕歡挎著林聲揚的胳膊推門而入,濃煙翻滾,林聲揚捂著嘴咳嗽起來。
她眉頭輕蹙眼神責備地看向一旁的陸雲起,“隨便扔到什麼垃圾場就行,弄得這麼大煙灰。”
一眾下人早已按照她的吩咐在院子裏站成一排,齊齊地彎腰喊道:
“歡迎先生回家!”
陸雲起雙手緊握,指甲幾乎陷進掌心。
林聲揚一臉興奮,“老婆,他又是誰?”
下人們的目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陸雲起。
江奕歡眼皮微抬,斜睨了他一眼。
“他是家裏的下人,無足輕重。”
有什麼東西在陸雲起心裏轟然倒塌,下人?真是可笑至極。
林聲揚上下打量著他,“穿得太考究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這個家的男主人呢。”
江奕歡寵溺地刮刮他的下巴,“我這就讓他換一套樸素的衣裳,保證不搶你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