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是海濱市人,父母早亡,孤兒院裏長大,所以從小為了生活而學會坑蒙拐騙,他說做我們這行就像兔子一樣,絕對不能吃窩邊草,所以他才來到西都市的,至於他的過往,他每次都說得很零碎,有時候願意告訴我們一點,有時候一點都不願意說,就連我這個跟他睡過一張床的人,我都還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他不是跛子?這......他把我們都騙了?”
雖然黃玉嬌也是一名騙子,但是她在趙震麵前,完全就是一個新兵蛋子,高嘉慧想從她的口中去了解趙震的真實信息,幾乎是不可能的,她甚至連趙震的腿都分不清好壞,又怎麼能分辨趙震的任何身份信息是真是假。
“我是聽他說過他是海濱人,但我不太相信,不過他說他是孤兒這事兒,我還是認可的,因為我也是,像我們這行的人,沒幾個是從幸福家庭走出來的,基本大多數都是悲慘的童年,很早就出來闖江湖,他這個人渾身上下都很難有一塊是真的,你說他的腿是好的,那我一點都不意外。總之,成王敗寇,他贏了我,我沒什麼好說的,不過你們想抓他,我勸你們還是放棄這個想法。要不是我被他坑了,恐怕你們連我都抓不到。”
一直對趙震不服氣的姚飛宏,在麵對高嘉慧的審問時,他最終還是對趙震服氣了,不服氣隻是他年輕氣盛的性格,服氣是因為他處處都被趙震壓製,事實擺在這裏,讓他沒法狡辯。
又回到反詐組的辦公室,三人在提審黃玉嬌和姚飛宏後,依然還是那副喪氣臉。
他們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拿到。
陳蘭打破沉默說道:“這個趙震肯定不是海濱市人。”
“也難說,騙子的話都是虛虛實實,幾分假裏摻著真,搞不好他真是海濱市人,隻是大家不相信而已,要不我們去海濱市查一查?”楊大寶接觸這三個騙子最多,而且他能進反詐組,還是有一定反詐實力的。
“這就是趙震的高明之處,他真假參半,別人無法分辨,也沒法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去分辨真偽,海濱市那麼大,如果我們僅僅因為他說自己是海濱市人,就專門跑去調查,那無疑是大海撈針,況且就像黃玉嬌所說那樣,兔子不吃窩邊草,他沒在海濱市作案的話,那我們怎麼查?”高嘉慧否決了楊大寶的提議。
“那怎麼辦!就這樣眼睜睜看他跑了!”楊大寶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嘉慧姐,那你對這個趙震怎麼看?”陳蘭和楊大寶都做出分析,但高嘉慧還沒有。
高嘉慧緩緩說道:“黃玉嬌來自離異家庭,爸爸出軌,帶著她娶了小三,後來小三有了孩子,便對她冷落,為了擺脫那個家庭,她發憤圖強,考入了中醫大,可最後還是因為童年陰影,讓她誤入歧途。姚飛宏的父親是個賭鬼,早年因為賭博敗光家產,他媽媽為了反抗,最終兩人同歸於盡,姚飛宏有這樣的童年,這才造就他走上現在的道路。像這兩個人,以及之前抓到的那四個,我們都能把底細摸得一清二楚。趙震給了我們三次機會,最終依然摸不到他的尾巴,這就說明要查他底細這條路是絕對走不通的。”
原來黃玉嬌和姚飛宏不是他們唯一抓到的騙子,也不是趙震第一次臨時組建的搭子,前麵趙震也在西都市做過同樣兩起案件,隻不過在另外兩個樓盤,另外找的搭子,正因為有這三次騙局,這才引起到高嘉慧反詐組的注意,他們抓到了前麵的騙子,可每次都沒摸到趙震的行蹤,這一次好不容易將趙震堵在了巷子裏,最終還是被他跑掉。
“嘉慧姐,你有什麼方向嗎?”楊大寶聽半天也沒聽出高嘉慧的方向,隻聽到高嘉慧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我的辦法就是老辦法——守株待兔。”高嘉慧這個主意有點傷士氣。
“守株待兔?”楊大寶和陳蘭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嘉慧姐,你是認真的嗎?守株待兔,等他又出來作案?”楊大寶不認同高嘉慧的方案,“這趙震差點就被我們捉住,他肯定要把自己藏起來,怎麼會又出來作案讓我們抓?就算他要作案,也不會在西都市繼續了,肯定要換個地方啊!”
楊大寶的話不無道理,傻子都知道犯了罪被警察盯上,要麼藏,要麼跑,這兩個都會增加高嘉慧等人的辦案難度。
高嘉慧搖頭道:“趙震跟我們以前遇到的詐騙犯不一樣,如果按照我們以前的辦案思路,那他這次根本就跑不掉,所以我們得換一個思路。”
“趙震是狡詐了一些,就算換思路,那也不該是守株待兔啊,那種辦法不都是派出所對付小偷小摸嗎?我們拿這種辦法對付趙震,嘉慧姐你真的想清楚了嗎?”陳蘭的話也有道理。
“趙震要是按照常規來判斷的話,他做完第一單的時候,他就已經跑到其他城市去了,但他沒有,他還圍繞著西都市又做了兩起,這已經打破常規。”高嘉慧的分析替兩人打開了思路,“趙震是隻狡猾的狐狸,但狐狸就是狐狸,他偷過一次雞,一定會再次出來偷雞,哪怕明知道有埋伏也一定會做,因為狐狸是會肚子餓的。因此,對付趙震,可能用最簡單的辦法或許能收獲奇效。”
所以按照高嘉慧的分析和趙震的行事軌跡,趙震不僅還會再作案,而且還是會在西都市作案。
楊大寶和陳蘭二人恍然大悟。
但陳蘭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她又問道:“同樣的地方來回詐騙,雖然是不符合常規,但這種不符合常規的現象又像是新手,這顯然不應該是趙震會疏忽的漏洞,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
高嘉慧沒有回答,她想起了趙震離開時的最後一句話,這讓她心裏有一個模糊的答案,但她還拿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