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程的馬車上,無名怒火將崔雨桐包裹。
為什麼權貴可以仗勢欺人?一個年青人的前途命運,就這樣被他們恣意斷送?!出身微末,就活該遭人踐踏?
“小姐,你回來了?”
大街對麵傳來歡欣的招呼聲,金盞、銀緞互相攙扶,一瘸一拐跑向她馬車。
她倆昨夜剛挨了板子,卻不肯在府裏歇息,急切跑出來迎她。
突然緊促的馬蹄聲驟起,一群鮮衣怒馬者疾馳而來,倆丫頭驚慌躲閃,猝不及防摔倒在馬路中間。
“小心——”
高高揚起的馬蹄朝倆丫頭踐踏下來,崔雨桐下意識衝出,不管不顧撲在倆丫頭身上,驚惶閉眼,等待後背傳來馬蹄踩踏的巨痛。
“籲——”
一聲口哨,懸在崔雨桐頭頂的馬蹄,在最後一瞬堪堪停住,錯位三寸,擦著她頭發絲落在耳廓邊的地上,令人心驚地“噠噠噠”踏著地。
崔雨桐積聚的憤怒如火山般爆發,朝險些踩踏她的棗紅馬主人厲斥:
“天魏律規定:於城內街巷及人眾中,無故走車馬者,杖五十!你們受百姓供養,怎可知法犯法,無視人命?!”
話一出唇,周圍的空氣瞬間凍凝。
遠處百姓全都麵帶憐憫,瞅她的那種眼神,就像她是屠刀下的待宰羔羊。
“大膽!”
一名紈絝厲喝著,手中長劍出鞘,直抵崔雨桐咽喉,“竟然質問玄王爺,活膩了?!”
另一紈絝陰陽怪氣道:
“王爺的馬把你踩成爛泥,都是便宜你!放眼京城,哪個敢擋王爺的道兒?!
棗紅馬上之人,竟然是京都惡名昭著的玄王!
因他為非作歹,不走正道,百姓背地裏都稱呼他邪王。
崔雨桐如落冰窟,心縮成一團,身體止不住哆嗦。
棗紅馬上的玄王慕容熙,墨發隨意地束在腦後,姿容如玉,風氣英秀,一副雲間貴公子的清雋氣質。
這樣一副容顏,是很難與傳言中的混世魔王對應起來的。
他輕輕擺手示意紈絝後退,從馬上俯身下來,手中馬鞭挑起雨桐的下巴,玩世不恭的笑浮現臉上:
“這小娘子生得不錯。本王最抵抗不了的,就是美色了。”
崔雨桐轉臉,避開慕容熙的馬鞭。
倆丫頭一左一右緊緊靠著她,都畏懼得瑟瑟發抖。
慕容熙壞笑起來:
“小娘子,你若跟了本王,莫說縱馬馳騁,就算把京城翻個個兒,都沒人敢奈何你。要不要跟本王走?”
崔雨桐羞憤得耳根發燙,大著膽子說:
“王爺請自重!”
“不識抬舉!”
幾個紈絝不屑地丟下一句,就簇擁著慕容熙離開。
“金盞,銀緞,你們的傷很疼吧?”
方才她撲在倆丫頭身上時,看到二人背上滲著血漬,知道傷口還未長好。
棗紅馬突然頓住,慕容熙轉過頭,目光落在崔雨桐身上幾秒,深邃如海的眸底,似有驚愕。
不過一瞬,他就打個呼哨,帶著一幫紈絝風馳電掣卷去。
崔雨桐回到安定侯府。
下人似早早就候著她,迎過來稟報:
“少奶奶!夫人和少爺都在正廳等您,有事兒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