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話音剛落，診室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父親嘴巴半張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母親最先反應過來“怎麼......怎麼會這樣？”.

她顫抖著手拿起那份報告，“小楓，你的眼睛......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從來沒跟我們說過？”

我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們。

急診科的護士臉色慘白地衝了進來，“不好了！小少爺他......他剛剛出現了室顫！我們正在進行電擊除顫，但......但他的心跳非常微弱，隨時都可能停止！”

江雪的身體晃了晃，幾乎要暈厥過去，“怎麼辦？我的諾諾......”

父親長歎一口氣，“阿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無奈地一攤手，“愛莫能助。”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絕望之際，一個身影匆匆地從門外擠了進來。

是我們醫院骨科的趙凱也是江雪的竹馬，剛進醫院不到半年就成了副主任。

“叔叔阿姨，江雪，諾諾怎麼樣了？”

父親和母親連連搖頭歎氣，悲痛得說不出一句話。

他的目光精準地落在我身上，“陳哥，你怎麼還在這裏？諾諾他......”

他的話沒說完，就看到那份視力報告，他快速瀏覽了一遍，臉上立刻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天哪！陳哥，你的眼睛......這......這可怎麼辦啊！諾諾他......”

見我不理他，他放下報告，擲地有聲地說道：“叔叔阿姨，江雪，你們別急！我來給諾諾做手術！”

此言一出，三人都震驚。

“你？”我父親皺起了眉頭，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小趙，我感謝你的好意，但你是骨科的，這心臟手術......你行嗎？”

趙凱立刻挺直了胸膛，臉上寫滿了自信與擔當：“叔叔您放心，我雖然專業不對口，但這些年，陳哥的每一場重要手術我都在旁邊觀摩學習過，對每一個步驟都爛熟於心！隻要......隻要能借用陳哥上一次完成那例首創高難度心臟搭橋手術時數據模型，我就有信心一試！”

他口中的數據，是我的畢生心血。

江雪立刻搭話：“爸媽，我相信凱哥！現在也隻有他能救諾諾了。”

我的父母立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我。

“小楓，你就把數據給小趙吧！救諾諾要緊啊！這是是諾諾唯一的希望啊！”我母親哭著說。

“是啊，陳楓，算爸求你了！”我父親也放下了他那可悲的自尊。

我看著他們，緩緩地搖了搖頭，“那是我耗費無數個日夜的心血，憑什麼給他一個外人？”

我的回答，讓父親氣到渾身發抖：“你......你真是鐵石心腸！不可理喻！”

“陳主任，小少爺他隻剩一口氣了！”護士再次衝了進來，她焦急地將手機舉到我麵前，“您快看！這是我們剛才拍的，小少爺他......他剛剛清醒了片刻，他一直在念著您！”

屏幕上，是搶救室的畫麵。我的兒子，戴著氧氣麵罩，用盡全身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

“媽媽......別擔心......我，我知道爸爸......一定會......救我的......”

“他......他是我心中的......英雄......”

說完，他就又昏迷了過去。

母親看完當場就哭昏了過去。

我父親也老淚縱橫，指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江雪更是徹底崩潰，她一把搶過手機，跪倒在我麵前，將屏幕死死地抵到我的眼前。

“陳楓！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兒子！他到這個時候了，還在信著你！還在把你當英雄！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她抬起頭，通紅的雙眼裏充滿了決絕的瘋狂，她從包裏拿出那張黑卡，狠狠地拍在我的辦公桌上。

“你不就是想要前嗎？我給你！”

“這裏麵有兩百萬。我買你的數據！我隻求你，救救諾諾！”

她開出的價格，真是大方。

我拿起卡，突然笑了，“好啊，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