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歡而散後，我和顧行舟再沒聯係。

可有關他的動態都被方小棠源源不斷發給了我，他陪她出海遊玩、打卡網紅地，高價拍下她喜歡的珠寶......

樁樁件件，他都曾為我做過。

但現在，那些專屬的偏愛。

都給了另一個人。

洶湧的情緒漲潮般湧上來。

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對他所有的愛意，就那麼在眼前的一張張照片裏，徹底消失殆盡。

手機再次傳來震動。

點開語音，方小棠得意的聲音鑽入耳中，

【照片很多你慢慢看，直到你能認清自己在行舟心裏的地位。】

【你想利用那個破賒刀人的傳說妄想困住行舟讓他娶你，絕無可能！隻要有我在，你想都不要想！】

我諷刺地笑笑，動手拉黑了她。

三個人的爛俗感情，我不要了。

等收完債，我就回鄉下。

平靜安穩的度一生。

兩天後，我突然被綁到了墓地。

顧行舟正命令一群保鏢挖我爺爺的墳。

我看得目眥欲裂，

“快停下！你們要幹什麼？！”

正想上前卻被人鉗住手臂按在了地上。

顧行舟陰沉著臉問我，

“你到底對小棠的父親做了什麼，為什麼他會突然吐血住院？”

我喉嚨發緊。

沒等開口，方小棠就撲到我麵前，哀求地看著我，眼淚大顆大顆掉，

“清梧姐，你如果生氣行舟對我好，可以衝我來，想怎麼對我都行，但我求你別傷害我爸，他身體不好，受不住的。”

我瞬間了然。

三天期限到了，誓言開始應驗了。

“他會吐血是因為他毀約。”

我看著方小棠，聲音嘶啞，“當年你爸投資失敗，找我爺爺賒了刀，才能靠著買下禦龍山莊發家。”

“但要支付的報酬同樣也是禦龍山莊，如果毀約，你爸會惡疾纏身，痛苦而亡。”

話音落下。

方小棠將一張報告單砸在我臉上，

“你要撒謊到什麼時候？！”

“醫生說我爸被人下了毒才會吐血，就算你想立住賒刀人會預言的人設，也不該拿我爸爸的身體開玩笑！”

顧行舟也失望地看著我，

“你為什麼就非要撒謊去立一個莫須有的人設呢？如果毀約真會得到報應，那為什麼我到現在都沒事？”

方小棠在他懷裏哭得幾乎喘不上氣。

“別哭。”顧行舟低頭。

滿眼疼惜地安慰她，

“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他視線掃向身後的保鏢，薄唇微啟，

“給我繼續挖！”

“住手！”我瘋了似的掙紮，“別挖了，顧行舟，你快讓他們停下來！”

不一會兒。

爺爺的骨灰壇被挖了出來。

全身血液幾乎倒流。

我渾身都開始止不住地顫栗，“顧行舟，如果你敢亂來，我跟你拚命！”

可他卻置若罔聞。

毫無波瀾地把骨灰壇拿在手裏。

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你做錯事傷害了方伯父，就應該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爺爺沒教好你，那就我來教你！”

話落，他將骨灰壇摔在地上。

我瞳孔猛地一縮。

“不要——！”

我猛地推開鉗住我的保鏢，手腳並用地跪在地上去攏爺爺的骨灰。

“爺爺......”

手指被鋒利的碎石劃破。

鮮血順著往下淌。

我看著徹底混入泥土的那一抹灰白。

所有的力氣瞬間被抽空。

我怔怔跪在地上。

許久後，我猩紅著眼看向顧行舟。

一字一句開口，

“你沒事是因為我和你有契約在身，有我的保護，所以才能平安無事。”

“可現在，我不會再護著你了。”

說著，我咬破手指。

在地上一筆一劃寫下解契令。

直到最後一筆落下。

顧行舟臉色驟變，猛地吐出一口血。

他驚恐地看向我。

我卻緩緩勾了勾唇，

“顧行舟，我說了，你欠的債——”

“我親自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