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南躺了一個禮拜,終於勉強能下床走路。
她支開梁一舟,趁空解鎖了他的手機,點開他兄弟的群聊。
“以沈鹿南的程度,到時候全京市的網絡都要癱瘓了吧!要大飽眼福咯!”
“舟哥,你那視頻準備好了沒?沈鹿南那種尤物舟哥你真舍得放手?”
“我倒不是替她說話,就是...那會兒你們確實到了訂婚階段,舟哥你作為男方把一堆事全甩給她,嫂子送請柬讓你過目也是情理之中啊,再說五年了,你們的感情不是說沒就沒的,嫂子剛剛還得了產後抑鬱,你就不怕她......”
而梁一舟的回複更讓她血液凝固,“我連和她做都要靠藥物,能有什麼感情?”
縱使早知梁一舟都是做戲,可看到他不加掩飾的嘲諷羞辱,沈鹿南還是不可抑製地發抖。
她找到視頻,以最快速度刪掉。
“南南,等會有個聚會你要不要一塊去?”
沈鹿南觸電般把手機一丟,下意識答應了。
直到到了目的地,一路心不在焉的沈鹿南才發現這是他們兄弟的私人聚會,而作為梁一舟未婚妻的林書越也同樣在場。
梁一舟的兄弟打趣,“嫂子,我們哥幾個怎麼叫都不來,這次要不是你來,他絕對會以陪老婆推脫,真是見色忘友。”
欲蓋彌彰。
沈鹿南隻當他們放屁,隨便應付幾句就坐在了最遠處。
幾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梁一舟怕沈鹿南無聊,主動擺手,陪著沈鹿南聊天。
第一輪,林書越輸了。
大冒險是和異性親吻三分鐘。
林書越往梁一舟的方向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喝了三杯酒當做懲罰,“佛家講求從一始終,我隻和我喜歡的人親吻。”
幾人就像聞到了血的餓狼,紛紛開始追問“喜歡的人”的具體條件。
“我喜歡的人,要給我寫九十九封情書。”
話音剛落,整個空間忽然陷入黑暗。
沈鹿南摸了摸身邊的位子,空的。
三分鐘後,燈恢複了光亮,她看見林書越被親腫的嘴唇和得意的嘴角,其他人也是心照不宣看破不說破。
沈鹿南起身徑直離開,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墓園,然後從管理員那兒借了把鋤頭,挖開了孩子的墳墓。
紅木的深色紋理從泥土中顯露,沈鹿南顫手拂去表麵的塵土,緩緩打開骨灰盒。
緊跟過來的梁一舟看見她手裏捧的骨灰盒,不禁呼吸停滯了半秒。
“南南,你怎麼到這來了?”
沈鹿南眼角發紅,喃喃,“我夢見孩子說他好難受,脖子上有一圈紅痕。”
生產完,沈鹿南明明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可等她再次醒來,卻得知孩子不幸夭折的消息。
她接受不了事實,整夜整夜失眠,最後患上抑鬱症,梁一舟卻跑去寺廟和林書越不知天地為何物。
梁一舟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又換上了那副恰到好處的關切,“南南別胡思亂想,剛出生的孩子怎麼會說話呢...”
沈鹿南眨了眨酸澀的眼,仿佛想要看透他,下一秒當著他的麵打開——
“你說,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就去買了一堆玩具玩偶,那這是什麼?”
沈鹿南捏起那張寫滿梵文的黃符,“能告訴我是什麼意思嗎?”
梁一舟繃緊的肩線鬆了下來,“南南...這是梵文,寓意離苦得樂,往生淨土。”
沈鹿南笑了,他不知道,沈鹿南的父親是位語言學家,她能看懂。
“願惡人墮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