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第一杯琥珀色的液體,濃烈的酒精味刺得鼻腔發疼。
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等著看這場好戲。
“喝啊!”江逸塵起哄道,手裏已經捏著一遝鈔票。
我仰頭灌下,烈酒像熔岩般灼燒著喉嚨。
機械心臟突然劇烈震顫。
我死死抓住桌沿,指節泛白。
“二十萬!”江逸塵誇張地喊著,將鈔票甩在我臉上。
紙幣散落一地。
第二杯。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耳膜嗡嗡作響。
這具身體早已千瘡百孔,連最基礎的代謝功能都在崩潰邊緣。
“四十萬!”又一疊鈔票砸在我胸前。
人群中爆發出哄笑,有人舉起手機錄像。
第三杯下肚時,血腥味已經充滿了口腔。
我扶著桌子劇烈咳嗽,鮮血濺在雪白的桌布上,像綻開的紅梅。
“才三杯就不行了?”江逸塵譏諷道,“心瑤,你這前夫可真沒用。”
祝心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張了張嘴,卻被她閨蜜打斷:“沈淵,你當年拋棄心瑤的時候不是很硬氣嗎?現在裝什麼可憐?”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伸手去拿第四杯。
手指抖得厲害,酒杯在托盤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夠了!”祝心瑤突然衝過來要搶我的杯子。
我側身避開,烈酒灑了大半,剩下的我一飲而盡。
這一次,鮮血直接從鼻腔噴湧而出,我踉蹌著跪倒在地。
“八十萬!”江逸塵還在叫囂,鈔票像雪片般落在我身上。
我的視野開始發黑,機械心臟發出瀕臨崩潰的尖銳嗡鳴。
恍惚間,我看見祝心瑤跪在我麵前,手忙腳亂地擦著我臉上的血。
“你瘋了嗎?!”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為了錢連命都不要?”
我想笑,卻咳出更多血沫。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大門被猛地推開。
“心瑤!你在幹什麼?!”
祝心瑤的母親吳麗跌跌撞撞地衝進來,手裏攥著一遝發黃的病曆。
她撲到我身邊,顫抖的手撫上我慘白的臉。
“媽?”祝心瑤呆住了。
吳麗看了我一眼,臉上滿是心痛,淚如雨下:“你知不知道,你胸口跳動的這顆心臟是誰的?!”
她抖開病曆,“是沈淵的啊!五年前他簽了器官捐獻協議,把自己的心臟換給了你!”